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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阿春没有再回答，外面一片静寂，只有零星的虫鸣鸟叫声。

&esp;&esp;等了半晌，依然没有交谈的声音，难道已经走了？清清在房内抓耳挠腮，想出去，又怕二人还未离开，留下来，这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些……

&esp;&esp;良久，似乎是见对面的人迟迟不回应，杜桐生又开口了，声音放软了很多。

&esp;&esp;“我并不是强要你嫁我，无论你的决定是如何，我都会尊重接受。只是如今……他们都已入土为安，你无父无母，又尚未出门，孤身住在这里，我和你婶母真的很担心。”

&esp;&esp;声音顿了顿，再次响起的时候带上了些哀求：“听我的，来你婶母家住好吗？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不愿来，那我可以去镇上住，镇上去学堂方便，正好秋闱也快到了……”

&esp;&esp;秋闱？桐生竟已是个秀才了么，清清有些意外，但很快又了然，怪不得他行止别有气度，和普通村人相去甚远，原来是个能读书的。

&esp;&esp;正思量着，杜桐生的声音突然变得慌张：“阿春、春妹！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催着你，我以后再不说了……见你这样，我心都快碎了，都怪我太心急了，别哭呀……”

&esp;&esp;清清一惊，更是坐不住了，唯恐阿春被欺负，在房内踱了几圈，咬咬牙正要出去，阿春却哽咽着开口了。

&esp;&esp;“桐生哥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现在我会如何。只是，我真的好害怕……阿娘卧病那些日子，她对我说了好多，曾经，阿爹也是待阿娘这般好……我不敢再像她那样，全心全意地相信未来的丈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esp;&esp;她抽抽噎噎，语无伦次地说：“我真的感激桐生哥哥，感激你这片心意，但我不敢全心爱慕谁，依赖谁，那样只会叫我害怕……桐生哥哥，我想同你在一处，但你这般待我，我却不能同样的回报你，对你太不公平……”

&esp;&esp;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桐生打断：“阿春！我不在乎这些，只要你能平安快乐，我就满足了，至于其他的，我统统不在乎，我会证明我跟你爹是不一样的。”

&esp;&esp;阿春似乎说了点什么，但没说几个字就只剩“唔、唔”声，清清先是面露疑惑，紧接着坐立不安，这、她、她可不是故意偷听的！

&esp;&esp;良久，她听见杜桐生低低地说：“春妹，你方才说想同我在一起，作数么？”

&esp;&esp;她没听见阿春的回应，但至少应该是点了点头，因为她又听见了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他们不会正靠在房板上吧，不然怎么能叫她听这么清楚？

&esp;&esp;清清在心里尖叫，这就是贪嘴的代价吗，谁来救救她！

&esp;&esp;终于，她听见脚步声一前一后逐渐远去，又按捺了半柱香的时间，确定他们走远后，清清才钻出了柴房。

&esp;&esp;她长吁一口气，用手扇着风，柴房里又闷又热，她心里又急，身上竟出了一层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esp;&esp;一抬眼，裴远时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正有些一言难尽地望着她。

&esp;&esp;“师姐在净房呆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我竟不知，鱼粥也能如此叫人肠胃不顺么。”

&esp;&esp;清清张口结舌，现下她的确形容狼狈，一身汗不说，脸也在发烫，但这叫她怎么解释。

&esp;&esp;好你个石头师弟，居然也有让师姐如鲠在喉的时候！

&esp;&esp;见她呆愣着说不出话，裴远时也不逗她了，道：“师父去张婶家拿东西，走之前叫我帮他把剩下的法器收拾了。别的我已找到了，但有个‘三宝天尊聚灵符’，我实在没有头绪，听师父说，这是小霜观绝无仅有的特殊法宝……”

&esp;&esp;清清说：“这个应当是师父青耳

&esp;&esp;临近午时，泰安镇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罗饭食，铁匠铺的大牛忙了一上午，腹中空空，正准备穿过后堂，到厨房里去。

&esp;&esp;刚打起帘子，却看见院门口站着个陌生少年，似乎是来找谁的。他询问道：“小兄弟有什么……咦？你不是那晚观里的病秧子师弟吗？”

&esp;&esp;大牛诧异着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脊背挺直，气质如松，虽身形瘦了些，但精神颇佳，跟上次杵着拐杖说要如厕的样子比起来判若两人，难怪自己第一眼没认出。

&esp;&esp;裴远时抬手施了个礼，生硬道：“师父派我来取此前设置在贵府的法器。”

&esp;&esp;大牛连珠炮一般追问：“林道长真收了你啊？小兄弟姓什么？瞧着不像本地人，你是从哪儿来的？拜师多久了？”

&esp;&esp;还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哈哈一笑：“我观你眉目有道家气韵，定是比清清更有道心，你可别被她带坏了！”

&esp;&esp;“哦？谁不知道你张大牛大字不识几个，竟然还能勘破人家的向道之心了。”

&esp;&esp;少女嗓音清澈，二人都朝后看去，只见清清不知何时站在了巷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大牛。

&esp;&esp;大牛挠挠头，讪讪地说：“我爹说，多与人相处，比专读圣贤书有用得多，我虽然不识字，但能识人……”

&esp;&esp;清清道：“说到识人，我想起你我初识之时……”

&esp;&esp;大牛忙不迭打断她：“方才师弟说要寻什么法器，日头热，咱们进来说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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