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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你女儿被邪气侵身，小孩抵抗力弱，魂魄不稳。就在那个时候，三魂走了一魂，她所见到的正是自己阴魂所感之事，说是真的也行，说是一场梦也不错。我救她之后，给她做了安魂术，现在没事了。”义叔淡淡道。

&esp;&esp;小女孩她爸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烟头烧的老长，烟灰落在裤子上，赶紧扑搂。

&esp;&esp;“马师傅，我女儿真的没事了？”他不甘心继续问。

&esp;&esp;“没事了。”义叔说：“就算半夜走坟地圈子，她也不会中邪。经过我的调理，她对阴邪之气的免疫力上了一个档次。”

&esp;&esp;小女孩的爸爸感恩戴德，就差没把义叔供起来。好不容易把他打发走了，义叔跟义婶在柜台后面咬了咬耳朵，商量什么。我正要走，他叫住我：“小齐，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公司开个会。”

&esp;&esp;我答应一声，心里纳闷，店里一共仨人，开的哪门子会。

&esp;&esp;法。他长得也成熟，气场镇得住。

&esp;&esp;跟了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也能独立跑活，和义叔说了，他还是不放心，说我来的时间短，主要是社会经验太少，看着他处理起来容易，真要让我上，指定抓瞎，还不定捅多大篓子。

&esp;&esp;还得历练。他对我说。义叔告诉我，做咱们这一行说白了就是做业务。做业务的首要奥义是什么？就是取信于人。你都得不到对方的信任，还怎么从他兜里掏钱？做这一行什么人最吃香，就是面相成熟，能镇得住场面的老油条，为什么上医院大家都爱找老医生，不见得他医术多么高明，可就是看着让人踏实。小齐，看看你嫩的，小脸溜光，胡子还没长齐呢。

&esp;&esp;我不服气，说话有点冲：“义叔，你的意思是等我熬到你这样的岁数才能接活？”

&esp;&esp;义叔眯着眼看我：“那倒不必，要想男人成熟有个很简便的方法，就是女人。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谈了对象，我什么时候再考虑。”

&esp;&esp;我鼻子没气歪了，头一次听说出来打工要想升迁必须先找对象的。也行吧，这段时间我就当学习了。

&esp;&esp;挣的钱少，又租了房子，每一分钱我都精打细算。不能总叫外卖，不卫生不说，还浪费钱，味道也不咋地，还没有我用脚趾头做得好吃。我买了个小电磁炉。

&esp;&esp;这天下了班，我买了两包挂面，下在电磁炉里，打了两个鸡蛋。外面天寒地冻，小屋里温暖如春，我吹着口哨，用筷子搅动面条，快好的时候，倒点陈醋，放点香油，那味道绝了。

&esp;&esp;这时来了电话，一看是义叔的，我接通后问怎么回事。

&esp;&esp;义叔问：“小齐，执尸队的活你愿不愿干？”

&esp;&esp;我被问愣了：“怎么了？”

&esp;&esp;“是这样，”义叔说：“现在有个活儿很急。原来执尸队的小李子，爹得病了，他回老家了，现在四个人少了一个，三缺一。你呢要是愿干，我就让你去，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再考虑别人。”

&esp;&esp;我愣了一下说：“给钱就行。”

&esp;&esp;“哈哈。”义叔在电话里笑：“放心吧，出一趟活就给一趟的工钱，绝对不少你一分。”

&esp;&esp;收了吊死鬼

&esp;&esp;义叔说，如果我愿意去，他让车一会儿到楼下接我，让我等通知。

&esp;&esp;我热好了面条刚吃两口，电话来了，是王庸打来的，说拉尸车在小区门口，让我赶紧下来。我面条也不吃了，裹上棉袄出了门。

&esp;&esp;到小区口，看到金杯车停着，王庸招呼我上车。

&esp;&esp;车里是执尸队三个人，王庸招呼我到后排座，他裹着大衣，嘴里打着哈欠。我问他们这是上哪干活，王庸揉着惺忪的眼说：“刚才接到通知，码头附近一个厂房里发现两具尸体，让咱们去收尸。”

&esp;&esp;我顿时兴趣大增问怎么回事。

&esp;&esp;王庸摇摇头：“不知道。咱们任务很简单，等警察法医什么的登完记处理好现场，咱们就把尸体抬到车上拉到殡仪馆停尸间，工作就算完事了。”

&esp;&esp;我心头有个疑问，一直解不开，趁这个机会就问了。我问他们，公司这个执尸队全市就这一家吗？

&esp;&esp;开车的叫老黄，他本来不姓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讲黄色笑话，一套一套的，说三天不带重样，大家起个外号叫老黄。

&esp;&esp;老黄说：“你还不知道义叔的背景吧，他跟殡仪馆馆长是老战友，凭这个关系，咱们公司和殡仪馆是对口单位。咱们是三线小城市，殡仪馆养不了那么多人，就外聘咱们公司的执尸队给刑警队打零工。如果发现尸体，咱们就负责把尸体送到殡仪馆，殡仪馆那边结算工钱。如果天天都能来活儿，咱哥们就发喽。”

&esp;&esp;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外号叫土哥，插着袖筒假寐，靠着椅背说：“老黄，你丫嘴上积点德吧。”

&esp;&esp;“对了。”王庸说：“小齐，咱们出现场有个规矩。”

&esp;&esp;“什么？”我好奇地问。

&esp;&esp;“互相之间不能喊真名，”王庸说：“以防被脏东西跟上。一会儿到了凶案现场，你可千万别喊我名，听见没有。我也不能喊你小齐或是齐翔。”

&esp;&esp;“那叫什么？”

&esp;&esp;“外号。比如老黄，土哥，我也有个外号，不太好听，叫铁公鸡。”王庸说：“铁公鸡就铁公鸡吧，总比让脏东西沾上强。我也得给你起个外号。”他眯着眼思考。

&esp;&esp;老黄开着车突然嘿嘿笑：“我想出一个，翔不就是粪便的意思吗，以后管齐翔叫菊花得了。”

&esp;&esp;“去你大爷的。”我大骂。

&esp;&esp;土哥道：“小齐你也别生气，咱们这行有说道，名越贱越好。菊花是不好听，折中一下，叫你老菊吧，这名还挺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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