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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奚嘴里的话像是瞬间被塞住了,她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谈策的神情和往日一样,似乎是早知道她会这样说,她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她想起江楚的话,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随后把谈策搭在她身上的手挪了下来,同样微笑着看向他。
“谈策,你如果继续这样做,我不会再理你,”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一下,瞥了一眼她的神情,“如果你又要拿贺池威胁我的话,那随便你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做出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坐到一旁和他拉开了距离。
谈闻在副驾驶上悄悄摸了一把汗,不敢回头去看谈策的神情。能这样和谈策说话的人估计只有宁奚了,自从她失踪以来,没有任何人再敢去提那个名字。宁奚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效,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她说完就自己挪到了一边,把身后的软枕也扔到了谈策怀里。
谈策抬手,一把抓住了软枕,压下来的眼眸看向她的侧脸:“宁奚。”
“别叫我,我听不见,”宁奚堵住自己的耳朵,又向外靠了靠,“谈闻,你听到有人说话了吗?”
谈闻哪敢吱声儿,装作听不到的样子开始闭目养神。宁奚坚决地拧过头,但转过脸的瞬间,还是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江楚说目前没有任何治疗方法对谈策有效,想要纠正他偏激的想法是很难的过程,首先是要想办法制止那些会让他愈来愈疯狂的行为。她一昧遵守按照他的话做,也许只会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她脱离掌控的那些瞬间。只要她足够狠心——应该会有效吧。
“我说,你真的不和我哥说话了?”
谈闻倚在门框边,看向厨房里正准备做饭的人。从医院回来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见宁奚主动开过口和谈策说话。谈策虽然有意降低了和她说话的频率,但还是会问几句,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沉默。
自从宁奚失踪以后,他知道谈策的性情变得更难猜测了一些,但什么都做不了。宁奚能够狠下心,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现在看到谈策就打怵。这种疯狂的前景,让他想到了十多年前看到的那个疯子。
“是他自己说的,我可以把他当空气。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威胁我,我不能接受他这种做法,”宁奚扫了一眼眼前的食用油,拿过来拧了一下,“我软硬都试过了,你哥根本接受。我不希望他变得越来越偏激,谈闻,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希望你别插手。”
“我倒是想插手,我敢吗?”谈闻冷笑了一声,看着宁奚吃力地拧那个食用油的瓶子,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拧不动?”
“奇怪了,酱油也拧不动,”宁奚又拧了一下酱油瓶,因为用力过猛,掌心都印上了瓶口的红痕,两只手掌都拧热了也没见瓶盖动分毫,“你来试试……可能是我力气太小了。”
话音刚落,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将桌上所有的带瓶盖的调料挨个拧了一遍,没有一瓶是她能顺利拧开的。宁奚深吸一口气,把围裙摘掉了,靠着餐桌望着眼前的瓶瓶罐罐,无语地抿了抿唇。
“……你哥拧的,”她忍不住叹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他拧得这么紧让我打不开,这样我就必须主动开口向他求助了。你哥这些幼稚的心眼到底是从哪里学的……你来打开。”
谈闻本来打算上前帮她拧开,一听是谈策做的,头摇的像拨浪鼓:“爱莫能助。”
自己没法做饭,只能去吃谈策做好的。她把谈闻踢出去,坐到餐桌前看着满满一桌菜,五味杂陈地吃了两口。谈策的厨艺应该是特意学过的,家常菜做得很好吃。前几天她都装作没看到他留在餐桌上的饭菜,每天都是自己重新做一小份。今天倒好,他把瓶瓶罐罐拧得谁都打不开,她想自己做饭都没有办法。
宁奚动筷子吃了几口,门外输密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迅速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装作无事发生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了一本杂志。谈策进门的脚步声顿了一下,他似乎看了她一眼,随后向客厅走去,没有任何言语,将房间里的毯子拿出来放到了她的身旁。
她扫了一眼杂志上密密麻麻的字,听到他走向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搓洗的声音传到耳中,宁奚竖着耳朵,两只手手拽着杂志的边角,越来越有些沉不住气,扔下杂志向卫生间走去。
谈策将衬衫袖口挽到了臂弯,俯身拧小了一点水流。宽大的洗手池上摆着浸满水的水盆,他低着头将一件睡衣浸到水中,熟练地搅了搅衣服下方的洗衣液,耐心地从领口开始向下搓洗。
宁奚脑袋晕了晕,明明他身后就是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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