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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节（第1页）

&esp;&esp;大家都望着池月。

&esp;&esp;她没有说话，盯着乔瑞安，目光仿佛淬毒。

&esp;&esp;“姐姐求他们，求他们放过我……她跪下来……”

&esp;&esp;庭上没有声音。

&esp;&esp;这个空间仿佛变成了一片死寂。

&esp;&esp;不，坟场。

&esp;&esp;在那个故事里的歪脖子树底下，埋藏着池雁的灵魂。

&esp;&esp;池月的眼泪从腮边慢慢滑下，她没有去拭，而是伸出手，指向乔瑞安。

&esp;&esp;“是他。他指挥另外两个跟班，堵住我的嘴巴，把我绑在歪脖子树上，笑着说，要让我全程围观……他说这样才够刺激！”

&esp;&esp;又是一声杂音。

&esp;&esp;辩护律师也回头望了乔瑞安一眼，目光复杂。

&esp;&esp;池月看见了，突地冷哼一声，目光尖利地望着辩护律师，“你说，我该不该认识他。能不能忘记他长什么样？”

&esp;&esp;辩护律师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反问：“当天晚上，有没有月亮？”

&esp;&esp;池月一怔：“没有。”

&esp;&esp;辩护律师：“那你是怎么看清他长相的？”

&esp;&esp;池月：“姐姐过来的时候，有手电筒。”

&esp;&esp;辩护律师不看她，而是看向审判长，“手电筒的光线怎么样，众所周知。证人能够看清，并且在事过多年后，一眼认出我的当事人……请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esp;&esp;池月愣住。

&esp;&esp;事实上，乔瑞安的脸确实是模糊的，六年后，要让她准确的回忆起他的长相，是有难度。可是，一看到他的照片，她就知道是他，是那个人。她对乔瑞安的脸敏感到了一种几乎变态的程度，以至于她从严罚处

&esp;&esp;审判庭沉默了一会。

&esp;&esp;池雁，一个为了保护妹妹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姐姐形象，在池月的叙述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esp;&esp;一个久远的故事，在池月并不太长的讲述中，仿佛就发生在眼前，画面感强烈地冲击灵魂，就连乔家人自己再看乔瑞安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esp;&esp;辩护律师：“谢谢，我的问题，问完了。”

&esp;&esp;他慢慢坐了回去，无视乔瑞安冷冽的目光。

&esp;&esp;审判长：“公诉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esp;&esp;“没有了。”

&esp;&esp;审判长：“证人，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

&esp;&esp;“有”池月长长吸了一口气，“再后来，我姐就疯了。”

&esp;&esp;吁！

&esp;&esp;众人愕然。

&esp;&esp;池雁是今天出庭作证的证人，她现在说池雁疯了？

&esp;&esp;大家都看着她，露出不解。

&esp;&esp;池月抿了抿唇，“有一段时间，她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和记忆。时而想起，尖叫，恐惧，像个疯子。时而忘记，孩子似的傻乐。在她想起的时候，就是我们全家陷入地狱的时候。她会不吃不喝不睡，疯狂叫嚷。我们家成了村里的笑话……在她忘记的时候，她会很开心，傻傻的开心。”

&esp;&esp;“她告诉我，姥姥告诉过她，月亮湖的水有多清，山有多秀，说我们的村子绿林成荫，牛羊成群，田野里开着不知名的小花，香味儿飘得很远，说她很喜欢躺在草地上，看鸟儿在林中低语，看小孩儿在湖边戏水……她会幻想自己是故事书里的那个快乐的小女孩儿，每天清晨吃过妈妈做的早饭，背上书包唱着歌儿去学校……这个时候的她，很快乐，很快乐……没有伤害，没有痛苦。”

&esp;&esp;所以，她想给池雁一个青山绿水的月亮坞。

&esp;&esp;一个她梦想中的快活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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