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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花芽在门外的椅子上坐着，与林娟一起摘榆黄蘑。堂屋里的对话清清楚楚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esp;&esp;柴屋里林回小声地喊了一声，花芽走过去看到箩筐里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山鸡。林向阳捉到以后来不及收拾，直接带了下来。

&esp;&esp;“晚上蘑菇炖山鸡。”花芽只有面对弟弟妹妹话才会多了点。

&esp;&esp;林回好久没吃到肉，喜滋滋地把山鸡塞到箩筐里，用塑料布盖上：“她们应该翻不着，我去院子里拔几根大葱。鸡汤里泡着大葱也好吃。”

&esp;&esp;“行。”花芽跟他说完话，回到堂屋门口坐下继续摘榆黄蘑。

&esp;&esp;林娟一脸嫌弃把蘑菇使劲扔到盆里，跟花芽说：“你快进去吧，她们拿了二十块钱，非要咱爹收下。”

&esp;&esp;“你还等她自己考虑个什么？咱们像她这个年纪不都是听爹娘的话结的婚。”

&esp;&esp;林春莲拿过水杯喝上一口水，见大哥没吭声，她挤着笑说：“要我说老钱家的孩子多好啊，虽然现在没工作，可家里在县里有关系，说好了等他结婚就安排工作。我听我闺女说，他俩前两年当同学走的近，情投意合，咱们做父母的看在眼里，也不能棒打鸳鸯啊。喏，这二十块钱是他们家给的聘礼，你收下这个钱，花芽的婚事就算定下来了啊。”

&esp;&esp;大姑捏准大哥家没钱，实际上，钱家给了五十元钱当聘礼，叫她贪了三十元。要她说，她大哥跑山一天赚不到八角钱，二十元钱足够买下锯嘴的葫芦了。

&esp;&esp;“我不嫁。”

&esp;&esp;花芽走进堂屋，把拍在桌面上的两张大团塞回林春莲手里。

&esp;&esp;林春莲想不到花芽居然敢进屋，一时怔住。

&esp;&esp;要说这丫头面皮儿长得顶顶好，村里出了名的漂亮。如雪白的肌肤、让人沉醉的眼眸，笑起来甜的人心尖发痒。

&esp;&esp;哪里像是跑山人的闺女，身上一点土气都没有，比她在县城里见过的人更加好看。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金枝玉叶的城里大小姐呢。

&esp;&esp;怪不得姓钱家的儿子被迷得五迷三道，这么粉雕玉琢出来的可人儿，走到哪里都扎眼。不趁着刚满二十赶紧定下来，以后还不知道被谁娶走了。

&esp;&esp;林春莲比较着自己家的闺女，心里酸溜溜地。紧紧捏着两张大团结，垮着脸跟花芽端起长辈的架子：“死丫头，大人说亲事有你插嘴的地方么，你亲娘死的早也由不得你这样胡闹。”

&esp;&esp;这话说的诛心，无疑是将多年的伤疤再一次揭开。在村里没娘的孩子就是一根小草，没人疼没人爱。风吹日晒、日晒雨淋，这年头能长大都是奇迹。

&esp;&esp;人们骂的最多的话就是有娘生没娘养。

&esp;&esp;一直在考虑婚事的林向阳皱了皱眉头，认为林春莲说的过了。他打算让花芽出去，自己教训林春莲几句。

&esp;&esp;见林春莲一心想把她推入火坑，花芽是个闷葫芦，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驴脾气显露无疑：“我奶也没这样教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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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春莲还指望顺利把婚事谈下来，钱家许诺成了再给她一张大团结。她在小辈面前耀武扬威惯了，冷不防挂不住脸皮，抬手就要往花芽脸上招呼。

&esp;&esp;“够了！”林向阳使劲拍了桌面，吓得林春莲僵住手。他们这一辈林向阳是大哥，长兄为父，发起脾气来后面的六个弟弟妹妹都害怕。

&esp;&esp;“大哥，你听听她说的啥话！”林春莲恶人先告状，指着花芽说：“我这不是为了她好吗？她娘不在，就算有个后娘，也不能事事都想着她。好不容易有个条件好的人选看上她，她还端起架子对长辈顶嘴犟嘴。”说着她转过头质问花芽：“你敢说自己没跟钱爱军眉来眼去？”

&esp;&esp;“你给我回去，赶紧滚！”林向阳呵斥一声，他反感林春莲往自家姑娘身上泼脏水。花芽什么样他还不知道？每天就往深山老林里面钻，要说跟男人眉来眼去，还不如说跟熊瞎子相好了。

&esp;&esp;“没有眉来眼去。”花芽淡淡地说。

&esp;&esp;林春莲站起身走到门口，勾起一侧唇角说：“你没眉来眼去人家怎么直接跟我说要定下你？”

&esp;&esp;花芽浅浅笑了一下，跟林春莲说：“大姑，你家小黄米是不是用的挺快？”

&esp;&esp;“你怎么知道？”林春莲脱口而出，不知花芽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锋。

&esp;&esp;花芽有凭有据地说：“表妹知道钱爱军胃不好，当着我的面给他送过两次小米粥。刚才回来，看到她又在你家灶台前忙活，你家小黄米八成要见底了。”

&esp;&esp;“哎呀，这个败家玩意！”林春莲飞快地往外头跑，跑到一半回过头来说：“大哥，我家丫头跟钱爱军清清白白，你先考虑着啊。”

&esp;&esp;林春莲前脚走，没什么存在感的林夏荷找个理由也走了。

&esp;&esp;林向阳坐在那儿，盯着他的二女儿，想要探寻她内心的想法。

&esp;&esp;花芽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esp;&esp;早年跟钱爱军一起念过小学，俩人不至于有多熟。她记得是赶集时遇到钱爱军，那日以后钱爱军开始对她展开一系列的追求。

&esp;&esp;也怪她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林向阳和张凤英在后来的接触当中都觉得钱爱军心机深，不是她能拿捏的住的，劝过她两次要考虑清楚再嫁。

&esp;&esp;她十岁那年失去亲娘，父亲常年跑山在外，张凤英多数时间都在照料病幼的便宜妹妹，冷不防被人嘘寒问暖、捧在手心里照顾，让她失去了判断力，一头陷入钱爱军编制的谎言当中。

&esp;&esp;后面的事几句话就能带过，无外乎钱爱军觉得她性格木讷没有生趣，渐渐地跟她的表妹赵小燕勾搭在一处。甚至当着她的面都敢做出不规矩的行为。她终日郁郁寡欢，还要提起精神照顾卧病在床的婆婆，最终没得善终。

&esp;&esp;“孩子，爹打听过钱爱军。这个人家庭条件虽然比咱们好上一点，但爹还是要征求你的意见。”林向阳不知该怎么跟花芽开口，他打听到钱爱军在县里许多风言风语，据说男女关系这一块不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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