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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戚光轻声应道:“回主公的话,主房、花园及十几进院子全卖光了,还剩一个偏院,在白家大院外面,是老家宰留下来养老用的,眼下小两口也搬过去了,三人挤在一堆儿,还算热闹。听说那个小娘们儿挺了肚子,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esp;&esp;“嗯,”陈轸再啜一口清茶,“那个偏院,能值多少?”
&esp;&esp;“少说也值三十金。”
&esp;&esp;“哦?”陈轸沉思有顷,“既值这么多,就让他一并押上吧。”
&esp;&esp;“小人遵命。”
&esp;&esp;“从本月红利中抽百金来!”
&esp;&esp;戚光答应一声,急走出去,一刻过后,抬着一口沉甸甸的箱子再度进来。
&esp;&esp;“备车!”
&esp;&esp;主仆二人一溜烟地驰至安国君府。听闻陈轸来访,安国君公子卬亲自迎出,挽了陈轸之手,一路步入后堂。一入客厅,陈轸弯膝欲拜,公子卬赶忙扶起,一迭声道:“上卿再来本公子府上,大可不必行此虚礼!”
&esp;&esp;陈轸苦笑一声:“什么上卿?下官是吹笙的掉井里,一路响着下去了!”
&esp;&esp;“唉,”公子卬长叹一声,“都怪本公子一时大意,中了公孙鞅的奸计。若不是上卿运筹得当,起死回生,本公子的魂魄,此时不知在哪儿飘荡着呢!”
&esp;&esp;听到公子卬说出此话,陈轸心中略觉安慰,口中却道:“是公子福星高照,下官何功之有?公子一路高升,贵为君侯,还望多多体恤下官才是!”
&esp;&esp;公子卬亦是一声苦笑:“什么君侯?虎符没了,本公子眼下只是一根光杆,府还是老府,人还是旧人,无非是门楣上换块匾额而已!”
&esp;&esp;陈轸叹道:“公子切莫这么说!人生在世,说穿了,为的还不是块匾额!公子您以前要啥有啥,缺的就是这块匾额。如今,连匾额也齐全了,公子可谓是心想事成,不像下官,想什么,什么不来!”
&esp;&esp;公子卬知道陈轸想说什么,当即承诺道:“上卿放心,只要本公子尚有一口气在,相位就是你的!要是有谁不识相,敢来硬抢,本公子要他连后悔药也没得吃!”
&esp;&esp;陈轸起身又要叩拜,公子卬再次拦住。陈轸击掌,正在偏厅与公子卬府上家宰说话的戚光听得真切,赶忙抬着箱子趋入,在厅中放下箱子,见过礼,缓缓退出。
&esp;&esp;公子卬扫了箱子一眼:“上卿,此是何意?”
&esp;&esp;“公子记得元亨楼吗?公子尚有一点本金,此为公子份钱!”
&esp;&esp;“本公子的本金?”公子卬大怔,抓耳挠腮,竟是想不起来。
&esp;&esp;陈轸微微一笑:“是下官代付的,公子自是记不起来!”
&esp;&esp;公子卬一下子明白了陈轸之意,不免感动:“上卿,你——唉,你这是见本公子没了军饷,手头紧巴,这才变着法儿周济一些。”
&esp;&esp;“公子说的是哪儿话!”陈轸指着箱子,“些微碎币,还望公子莫嫌寒碜才是。”
&esp;&esp;公子卬打开箱子,吃一惊道:“哦,这么多?”
&esp;&esp;陈轸笑道:“托公子的福,元亨楼生意还算兴隆。”
&esp;&esp;“啧啧啧,”公子卬由衷赞道,“上卿不仅善于治国,看来也精于经营啊!”
&esp;&esp;“也就不瞒上将军了,”陈轸轻叹一声,托出实情,“所赚之数多半是白家的。老白圭一生节俭,他的宝贝儿子却是舍得花钱,听说是连院落、花园全卖光了。”
&esp;&esp;“如此说来,白家的油水差不多了。”
&esp;&esp;“说是还有一个偏院,下官也交待过了。”
&esp;&esp;公子卬微微笑道:“上卿这是赶尽杀绝呀。”
&esp;&esp;“公子言重了。”陈轸阴阴一笑,“父债子还,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esp;&esp;“哈哈哈哈!”公子卬朗声笑道,“好一个父债子还,上卿真有你的!”
&esp;&esp;二人笑有一阵,公子卬收起笑容,手指弯起,在几案上有节奏地轻扣几下:“上卿既然如此念记本公子,本公子也不能白吃白拿。听说有个名叫庞涓的案犯,与上卿有些关联,可有此事?”
&esp;&esp;陈轸敛起笑容,点头道:“嗯,公子知道此人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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