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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往事如尘,却有深意。】
&esp;&esp;“……秋夜里独坐在奴的楼啊,望穿那巷底也不见君来。听雨点滴溜溜的落在了屋檐上,也落在了奴的心坎里。问那铺床的小丫头,你说,是这寒夜风雨阻了君的路,还是有那小妖精惑了我的郎呐,哎呀心尖的肉啊……”
&esp;&esp;阿徵轻轻弹着琵琶,咿咿呀呀的浅吟着花街最近新兴的小曲,姿态神色极尽妩媚,可坐在她对面的周信却毫不动容,冷着一张脸一盏接一盏的自斟自饮,惹得旁边陪酒的酒姬们面面相觑,时不时的向阿徵递着眼色。阿徵维持着脸上的媚笑,却是不住的看向一旁的梁茗。
&esp;&esp;“哎……”梁茗长叹一声,冲着阿徵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esp;&esp;“是。”阿徵住了手里的弦,领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esp;&esp;“殿下。”梁茗为周信倒满酒,劝道,“恂王的德行你是知道的,他的话你何必当真?”
&esp;&esp;“他的话不当真,父皇的话也不当真吗?”周信轻嗤一声,“本王又不是瞎子,父皇的偏宠还看不出来吗?”
&esp;&esp;“皇帝最近是很宠恂王,可那不是为了复启杨党打压我家么,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就好了。”
&esp;&esp;“怕就怕这阵风过去,梁家也就剩不下什么了。”周信问向梁茗,“前日朝议,怀平公当众甩脸子给外公看了,你可知道?”
&esp;&esp;“知道。”梁茗端起自己的酒盏一饮而尽,“父亲回来骂了许久,连带着把慎王和四哥都骂了一遍。”
&esp;&esp;“骂了什么?”
&esp;&esp;“骂他们不中用呗。”梁茗把玩着手里白玉雕的酒盏,冷哼一声,颇有些不满的说,“四哥在界灵殿,就算现在是御殿又怎样,说到底也是个灵师,他说的话在朝堂上又能值几斤几两?父亲也真是的,为什么还要指望他能有所作为?”
&esp;&esp;“那骂三哥什么了?”
&esp;&esp;“慎王?”梁茗先笑了一下,凑近周信说,“说起来真是可笑,慎王竟然劝父亲韬光养晦,不要和皇帝对着干,他让梁家上下都先避一避风头。”
&esp;&esp;“外公答应了?”
&esp;&esp;“怎么可能?”梁茗不屑的说,“父亲把持朝堂多少年了,上到诸侯皇子,下到大小官吏,哪一个不是为其马首是瞻,看他脸色行事。可现如今一个不入流的怀平公都敢讥讽父亲,他能咽下这口气?慎王话一出父亲就怒了,骂他懦弱无用,扶不上墙。”
&esp;&esp;“噗!哈哈哈!”周信阴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有了笑容,一口饮尽盏中的酒,附和着骂道,“骂的好,周老三一直就是这么怂!谁他都不敢惹!”
&esp;&esp;“我也是不明白,慎王到底怕什么呢?”梁茗不解,“朝堂时局错综复杂,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一手遮天。慎王又不是恂王,他自十五岁就开始入朝参政了,这么多年的经营,在朝中的根基自然不会弱,为何还这么战战兢兢的。”
&esp;&esp;“天生胆小怕事,所以一直都不得宠。”周信轻笑,“父皇之所以更偏爱老七,就是因为他那混不吝的劲儿有几分像父皇年轻的时候。”
&esp;&esp;“对啊。”梁茗明白了,压低声音道,“当今的位子也是自己抢来的。”
&esp;&esp;“所以啊,本王才不理什么传嫡传长了。”周信大有深意的说,“父皇他自己就既不是嫡也不是长。”
&esp;&esp;“殿下想怎么做?”梁茗立刻上道。
&esp;&esp;“我们还是得干票大的,借机培植自己的军力。”
&esp;&esp;“可现如今四海升平的没有时机啊。”梁茗蘸着酒盏里的酒在几案上写了一个“北”字,问,“那边的时机可成熟?”
&esp;&esp;“不成。”周信摇摇头,“周偈带过去的五千七杀军还在风州呢,更何况还有杨铄和那个赵绥清,都是周老七的人,这些人盯得可紧了,我们要是妄动搞不好就把自己栽进去了。”
&esp;&esp;“殿下顾虑得是,那我们只能另寻其他时机了。哎!”梁茗却突然灵光一现,“我想到一个。”
&esp;&esp;“什么?快说。”
&esp;&esp;“我记得父亲提起过,当年先彰王的半妖常随是异族人,来自漠西安多县,而慎王不是也有个异族常随,长得很英俊的那个……”
&esp;&esp;“你说锐儿?”周信接上说,“他也是来自安多县吗?”
&esp;&esp;“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肯定是异族人。”梁茗凑近周信,“你说这里面可不可以做文章?”
&esp;&esp;“你这个点子倒提醒了我,漠西那边最近也的确不安稳。”周信捋着自己的下巴,“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esp;&esp;周信和梁茗在屋内十分安心的窃窃私语,只因流凌守在了门外。阿徵站在流凌身侧,散出灵力仔细聆听着屋内的对话,又用灵犀问向流凌:“这是把矛头从北蛮转向了漠西?”
&esp;&esp;“应该是。”流凌也用灵犀回答。
&esp;&esp;“北蛮经营了这么久就不用了吗?”
&esp;&esp;“当头炮被马看。”流凌用了一个比喻,“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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