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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皇上召您今晚去侍寝。”

慕半依一愣，随即笑得灿艳起来。

龙瞻殿内，千重帷幔垂掩，九龙鎏金香炉紫云叠绕，幽渺飘远，将整个大殿熏染得暧昧迷离。

慕半依躺在明黄色鲛绡帐内，望向那绣绘精致的龙凤比翼图案，有些怔怔出神。不久，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以及轻微的衣袍悉索声。

慕半依扇动眼睫，看到一抹欣长俊逸的身影缓缓靠近，隔在纱幔之外。此时一室烛光已灭去大半，只余一两盏，幽明高燃。

“绿黛红颜两相发，千娇百媚情无歇……”声音伴随摇曳的烛火念出，带着如梦似幻的缥缈低叹，愈发让人痴迷欲醉，“比起在天寒地冻里饥腹受苦，如今的锦衣玉食，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吧。”

长指挑开纱帐，那张脸容恍从水烟雨雾中脱现而出，只需一眼，便可震摄住人地心魂。

慕半依微微一惊。

顾墨晗勾唇浅笑：“现在这些，便是你想要的？”

话音里蕴含一丝讽刺意味，让慕半依脸白片刻，但很快冁然而笑：“陛下可是误会什么了……”

她一脸心虚掩饰，顾墨晗看入眼底，优美的唇线逐渐降平，却似落寞自嘲——

无论怎样，她终究，还是属于自己的了。

那双眼眸被烛火晃得幽暗不明，他穿着宽大单衣，静坐床边，细看之下，那人一点朱唇映着白皙面庞，绯霞映雪般，竟是说不出的绝色绮艳。

他伸出手，几乎将那张小脸都包裹进掌心里，一阵细致摩挲后，却因渐渐凝固的眼神，停止下来。

他突然就这样盯着，活像一具雕像，死在过去的记忆中。

慕半依喉咙一动，有些尴尬不安，在那似望非望的目光下，只觉自己像个扯线人偶，任他端详、掌控，可无论怎样逃脱，到最后，还是会回到他的指尖下。

从来都是如此，猜透不出对方的任何想法，而自己，却无所遁形。

这种无声近乎诡异的接触，让慕半依冷不丁发颤，通过肌肤间的传递，顾墨晗终于波光一破，见她一副不自在的表情，忽然放缓声音：“身上的伤好点没？”

语调又开始变得柔和关切，慕半依嘴角抽动，暗付此人性格真是阴晴不定。

“哦，好，好多了……”答完，脸色莫名泛红。前几天他赐下一盒宫廷秘制的芙莲雪香膏，涂抹在肌肤上果然见效，虽不那么疼了，可他之前留在身体上的印记，仍未完全消褪。

“嗯。这几天过得还算习惯？”顾墨晗边问边将手探入衾中。

慕半依感觉他的指尖在肌肤上游走，随即含笑：“沁吟宫的两位姐姐都很亲切，对我十分关照。”其实这话说得过谦，在沁吟宫她的品级要高于另外二人，若提关照，倒不如说是她们主动亲近了。

顾墨晗笑了笑，手指好似随意着劲，便惹得她全身一颤。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敏感……”声音凑近耳畔，透出别样的亲密暖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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