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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少年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声音有些低哑：“好看。”

&esp;&esp;清清开心道：“是吧！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我仔细看过，锁边上竟然有暗纹。还有这颜色，好像是这边特有的蜡缬之法，我从前只在书上看过……”

&esp;&esp;她喋喋不休，全然没意识到方才那句好看并不是在说衣服，只是在说她。

&esp;&esp;裴远时也不打断，他耐心地听完她的讲述，偶尔点头附和，眼睛始终专注地看着她。

&esp;&esp;终于，话题告了一段落，二人之间沉默了片刻。

&esp;&esp;“我发现了——”

&esp;&esp;“我注意到——”

&esp;&esp;突如其来的默契让双方都有些愣神，清清眨了眨眼，率先开口：“你发现了什么？难道同我想说的一样？”

&esp;&esp;裴远时道：“我发现村寨中几乎都是女子和孩童，来到这里近半日，我竟未看到任何一个成年男子。”

&esp;&esp;“你漏了一个，”清清狡黠地说，“莫鸠。”

&esp;&esp;裴远时微微颔首：“我怀疑，村中男性的缺席，也许同北山上的祭祀有关。”

&esp;&esp;清清附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整个村寨的男子都参与了，那这应当并不是什么秘密，我待会儿问问古拉朵，她或许能直接告诉我。”

&esp;&esp;她停顿一下，又说：“族长的委托……你也听见了，你有没有觉得她特意隐藏了些什么？”

&esp;&esp;裴远时淡淡地说：“何止隐藏，她根本就没说出什么重要内容。”

&esp;&esp;清清陷入思索：“但她对妹妹的担忧是真实的，我先前同古拉朵说了许久的话，倒是从她那里得来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esp;&esp;这是有话要说的架势，裴远时指了指一边的床榻，示意可以坐着说。

&esp;&esp;洗个澡的工夫，已经有人送来了席被并将其铺好，清清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又拍拍一旁的位置，示意他也坐过来。

&esp;&esp;“古拉朵和族长并不是亲姐妹。”她一开口，便让裴远时吃了一惊。

&esp;&esp;“那是很远的山中，其他部族之间发生了械斗冲突，有个女子不想被俘虏，带着她襁褓中的孩子逃了出来，她在山中独自生活了两三个月，终于因为伤病支撑不住。”

&esp;&esp;“秋猎的苏罗人发现了她，她当时几乎没有了气息，但身边的孩子哭声却嘹亮有力，苏罗人弄清楚原委后，便把那孩子带了回来。那时族长古拉玉也才七八岁，古拉丹两岁多，她们和这孩子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esp;&esp;“前年，古拉玉继任族长，便将这个捡来的孩子赐姓古拉，从此她叫古拉朵，在这之前，她只叫阿朵。”

&esp;&esp;裴远时沉吟：“竟然有这么一层，那只有已经去世的古拉丹才是族长的亲妹妹。”

&esp;&esp;清清点点头：“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当道汀刚来到寨子里时，阿朵便关注着他，经常去同他说话，陪他玩……当然，道汀那时候并不怎么回应就是了。”

&esp;&esp;“阿朵真是个善良热情的姑娘啊……”她喃喃道，“她将道汀视为同伴，他动辄消失几天，村中无人在意，只有她关心他，大半夜冒雨上山四处找。”

&esp;&esp;“古拉丹去世后，她真心实意地认为，苏罗人的灵魂会回归到山上，用另一种方式守护村寨和茹布查卡，直到下次再重新降生。”

&esp;&esp;“进村之前，我们还在森林中的时候，她拉着我去看一些溪流和树木，她说那是阿丹的嘴唇，因为同样能发出好听的声音；那是阿丹的头发，因为同样茂密修长；一汪汪泉水是阿丹的眼睛……”

&esp;&esp;“我当时没怎么听懂，现在却全懂了，阿朵说她经常跑到山上，同大树说话，同石头说话，她相信古拉丹的灵魂就藏在这些事物中间，她多和它们说话，那古拉丹转生之时就不会忘掉她。”

&esp;&esp;裴远时皱起眉：“族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仅仅只是感觉古拉丹的灵魂徘徊不去，好或坏，一切都凭她一句话，这委托听起来简单，实在是最难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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