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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言双凤眼睛竖起：“那不是现成容易的么，晚上你跟我睡，我不嫌弃你打呼噜就是了。”

&esp;&esp;如意低了头，咕哝道：“听你说的这话，倒像是我多管闲事，我只是不忿，京城大老爷那边儿，恐怕夜夜都不缺人的，偏你……”

&esp;&esp;言双凤原先还带笑，听了这句，脸色一僵：“看样子我真太宠惯你了，什么话你也敢说。”

&esp;&esp;如意听出话里带冷，吓得一溜烟跑出门去。

&esp;&esp;室内安静下来，言双凤走到桌边坐下，被如意一句话唤起不愿回想的记忆。

&esp;&esp;良久，言双凤轻轻地一拍桌子：“姓方的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相干，最好他精尽人亡，哼！”冷笑着揉了揉额头，却又想起如意转述周婆子的话。

&esp;&esp;言双凤出了会儿神，叹气：“吉祥该不会有事的吧……可也说不准，瞧那个跟中了邪似的样儿，还说什么‘除了你什么都不要’，这个浑小子，到底撞了哪路神了，什么都敢说！”

&esp;&esp;她正似嗔似喜地自惊自怪，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声响。

&esp;&esp;原来是小平安跑来，在门口便叫嚷：“不不不好了。”情急之下，结巴的越发厉害。

&esp;&esp;言双凤忙问：“怎么了？”

&esp;&esp;小平安带着哭腔叫道：“姑奶奶快去看看吧，那那……那匹马疯了！造大反了！”

&esp;&esp;马车在雪地上缓缓地向前行驶，因为雪还有点儿厚，走的很慢。

&esp;&esp;起初无声无息，只有车轱辘压在雪地发出的呀呀之声，大约行了一半路程，老富贵扭头看着悄无声息的车厢，主动开了口：“这路不好走，怕还要半个时辰才进北镇，您的腿觉着怎么样？”

&esp;&esp;里头道：“无碍。”

&esp;&esp;老富贵听着这简短的两个字，又过了会儿：“你不要怨念我们二姑娘如何绝情之类的，她也是不得已的，一则是老太爷发话不能留人，二则，就算她再怎么能干，毕竟是一介妇道人家，处境艰难也不是外人能知道的，若留你在庄子里，怕更有闲言闲语的不好听。而且你看着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山庄是个小庙，也容不得您这样的大神。”

&esp;&esp;车厢里似乎有很轻的一声笑：“在她眼里，我只是个无用则弃的废物罢了，什么大神小神，我才是不敢当。”

&esp;&esp;老富贵花白的眉毛皱起，终于扭头道：“这话可是不对，你看这是什么。”

&esp;&esp;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包着的东西，向着车厢内送了进去。

&esp;&esp;车中的人也不知有没有动作，老富贵也不管，自顾自，掏心掏肺地说道：“这里是十两银子，我知道你未必看得上，但是对如今的山庄来说，这可是重若千金，我不怕你笑话，为这……二姑娘把自己的毛料衣裳都当了。”

&esp;&esp;半晌，车内道：“她当然是个不吝惜东西的，为了你们账房先生，把家底儿不是都掏了么。”

&esp;&esp;老富贵道：“这钱要看怎么用，李顺儿那是买命，多少都得拿，想必这个道理你也懂，但是给了卖命钱后，山庄所有的钱，算来算去已经不足五十两，要预备过年，要预备老太爷的用度，还要养整个庄子的人，还有那几匹金贵的马儿，你想想看，这十两对庄子、对二姑娘而言意味着什么？”

&esp;&esp;车中沉默。

&esp;&esp;老富贵却极洞察地：“您大概觉着自个儿不需要这十两银子，但这是二姑娘特意叮嘱叫我给你带上的，是她的用心跟体恤，就算你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历身份，有了这份钱，省着点儿花足够也能撑得过一年半载了。”

&esp;&esp;又过了会儿，车中的人轻声道：“你这样说，我心里好过多了。”

&esp;&esp;老富贵莫名其妙，只觉着那声音好像温和了些，不似原先一样冷冰冰的了。

&esp;&esp;他心头略略一宽。

&esp;&esp;原来老富贵总觉着赵襄敏身份有疑，恐怕言双凤这么绝情赶他离开，又留了人家的马儿，以后会成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