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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约（第2页）

&esp;&esp;“那些丧生的人也像现在的人一样，有不知疲惫的轮回吗？”

&esp;&esp;“有的。”南乐道：“旧世界的规则和这个世界不一样，但也有一样的。”

&esp;&esp;过去也是有轮回的，但旧的制度在消亡，新的秩序还未建立，新的天不能容忍旧时的生物扰乱伟大的创造。

&esp;&esp;“他们在龙鸣寺下，一直在。”

&esp;&esp;当年的朱明镜懵一脸逼茫然被推到冥府之主的位子上，脑子和心上都是空荡荡的，偏偏冥府秩序空缺，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场灭世灾难，人间与冥府不分彼此，滔滔洪水流入。

&esp;&esp;天河水流经人间，打破了生死界限，涌入冥府，彻彻底底葬送了旧的世界。

&esp;&esp;“朱明镜一人不可能兼顾冥府人间，后来冥土将人间与冥府相隔，互成镜像。冥主大人那会儿呆呆的，因着我答应了一人要守好龙鸣寺，便将龙鸣寺放在了阴阳交接处，人间有一块土地残缺，冥府的天空残缺。”

&esp;&esp;剩下的事即便南乐不说陆渊源也能猜到了。

&esp;&esp;旧人间的生灵残存的不甘怨恨，也许还有些干净的灵魂，白茫茫大地再无容身之处。

&esp;&esp;“龙鸣寺上可超度，下可镇压，天倾之水下的亡灵与血肉尽数填补龙鸣寺下与冥府之间的缺口，算是和稀泥，千万年经过此处的只有一样东西，水。”

&esp;&esp;“渗透过万千人类怨灵的水从冥府东区更东边的深渊里逆流经过冥府，才有了冥河。”

&esp;&esp;深渊的名字是——无极渊。

&esp;&esp;“凡入无极渊者，血肉皆为之所食，枯骨至冥河，怨鬼撕咬，魂魄永囚。”

&esp;&esp;永坠无间，不得超生。

&esp;&esp;所以南乐将水龙卷里的鱼尽可能杀掉，只是这一世的消亡而已，总好过生生世世与怨灵为伍，日日遭啃食，还要看着自己的灵魂被囚禁在森白的骨头里。

&esp;&esp;“那冥主大人和水君都下去了，他们……”

&esp;&esp;“朱明镜不一定会出事，他早死了万万年了，于堂芝不好说，他好歹也是半个神仙，脾气忒暴躁，但就这一下交代了挺亏的。”

&esp;&esp;南乐也没说实话，只是杀了水君大人湖里的几条鱼，水君大人还不至于要命的下狠手，毕竟于堂芝自己杀的也不在少数。

&esp;&esp;实际上，于堂芝火急火燎赶来的时候水龙卷早先一步到了，水君大人还想查探一番，却忘了自己先前定下的龙吸水时辰，赶到的时候就见南乐将水里的鱼拣出来，有的聚集到一起一下全杀了，单拎出来的有些被他一下一下剁了脑袋……

&esp;&esp;南乐还在喃喃自语，“水君大人啊要找的人在你们其中的话也别怪我，怪他，早死早超生。”

&esp;&esp;于堂芝能忍？

&esp;&esp;眼见南乐恶意残杀族人在前，知道少爷的消息在后。

&esp;&esp;水君大人毕生为这两件事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有了希冀，临门一脚，迎面痛击。

&esp;&esp;陆渊源也不只该说什么，他还不知道被卷入水龙卷的朱明镜现如今状况如何了，但已经知道于堂芝犯下了不可能被族人原谅的错误。

&esp;&esp;南乐道：“还是晚了。”

&esp;&esp;于堂芝只顾着跟他打的时候，那些涌入无极渊的灵魂，绝不会原谅他。

&esp;&esp;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黑色夜幕里乍然见天光，风平浪静，月亮渐露面容，树影微颤。

&esp;&esp;其实人间的白天和黑夜也没有很大的分别了，随处可见的灯影斑驳，风雨凄凄里聊以慰藉，月朗星稀后反而瘆得慌。

&esp;&esp;恰好此时的陆渊源将南乐所说的消化掉，他忙到龙鸣寺地陷的那出去看，果然是望不见的深渊。

&esp;&esp;从这儿下去是无极渊，隔着万年撕咬不绝的褴褛怨鬼，连通冥河水。

&esp;&esp;南乐见他看的入迷，更怕他想不开跳进去，道：“哎哎，你回来，朱明镜在无极渊出不了事儿，你要是掉下去了才没地方说理去！”

&esp;&esp;陆渊源回头看就见这人拖着一副病歪歪的身子骨冲他招手。

&esp;&esp;“圆圆啊，你站得太近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住惊吓。”

&esp;&esp;陆渊源有种这是师父在跟他讲话的感觉，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便顺从地离远了。

&esp;&esp;虽然有些担心朱明镜，但南乐信誓旦旦说了不会有事，他也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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