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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你知道他在床上的丑态吗？你看过那样的视频吗？还有人曾经把他当做高岭之花，学术憧憬的对象，这是不是一个笑话？”

&esp;&esp;肖重云不想再解释下去了，况且那一瞬间，在那条晦暗的长廊上，他确实，对张文山动了杀心。

&esp;&esp;他只能仰起头，问周天皓：“你信我吗？”

&esp;&esp;面前的男人收起手中的药瓶，弯腰吻了吻他的脸：“好好好，我相信你。”

&esp;&esp;他拉灭房间的灯，转身离开，出门时收脚，靠在门口：“肖学长，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想杀他，我无所谓当一把刀。你可以开条件，和我谈价格，就是贵一点而已。”

&esp;&esp;他不信，肖重云想，这个人，是永远不会再信我说的一句话了。

&esp;&esp;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信我说的话了。

&esp;&esp;那个晚上没有月亮，窗外一片深黑，像是深不见底的海。肖重云站在窗前，凝视那片黑暗，一时有些出神。周天皓的房子只有两层楼高，他想，就算跳下去，也最多致残，不会死。

&esp;&esp;如果抢救不及时呢？

&esp;&esp;那慢慢躺在泥水地里，要多久，才会结束自己丑陋的生命呢？

&esp;&esp;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吗？

&esp;&esp;可以忍受吗？

&esp;&esp;推开窗户的手几乎是痉挛的，握不紧窗栓，冷风一起灌进来，扑得他满脸冰冷的水汽。

&esp;&esp;肖重云把窗户再往外推了一分，低头去看外面那片黑海。

&esp;&esp;突然有人哎哟了一声。

&esp;&esp;“水电费我交了，房租也交了，”张松湿漉漉的脸贴着玻璃，额头上有一个包，“老师，你什么时候把钱补给我？”

&esp;&esp;“你不想还钱，就不要我了吗？”

&esp;&esp;张松拿手敲玻璃：“我要报警。”

&esp;&esp;肖重云一时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解释，只好退了一步：“进来再说。”

&esp;&esp;窗框摇晃了片刻，小鬼扒着窗台，委屈道：“窗外朝外开的，我进不来，要掉下去了。”

&esp;&esp;回家

&esp;&esp;窗户哐哐摇了片刻，没有听到重物掉下楼的声音，小鬼终于爬上了窗台。肖重云从两扇玻璃之间找到一个角度，伸手把他拉了进来。

&esp;&esp;外面的雨下得委实不小，张松被淋得透湿，外套的水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滴成一条线。他撸了一把淋湿的头发，也没管衣服，径直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老师。”

&esp;&esp;小鬼顿了顿，半天才开口说第二句话，特别委屈：“我是逃课来找你的。”

&esp;&esp;小鬼正是大学四年级，马上就要毕业了，必然学校早就停课，最多也就是手里有篇被打回来反复修改的毕业论文没完成，丢了论文来的法国。小鬼这么说，摆明了是想把事情往大了说，以表明他此行过程之艰辛，后果之严重。

&esp;&esp;本来这点肖重云应该一语点破，但是这是他学生第一次独自出国，又这么千里迢迢来找自己，淋了这么大的雨，而他又的确欠了人家钱。肖重云只好先把小鬼外套脱了，裹了床被子，轻手轻脚地满屋子找，最终找到一个电热水壶，勉强给他冲了一杯清咖啡。

&esp;&esp;“你怎么来的？”肖重云蹲在张松面前，拿毛巾给他擦脸，“护照没丢？钱够用？”

&esp;&esp;那杯咖啡一块糖都没加，小鬼端起来，面无表情地喝光了。

&esp;&esp;“我从网上猜到你的行程，就订了机票。”

&esp;&esp;“哪来的钱？”

&esp;&esp;“同学借的。”

&esp;&esp;肖重云头大如斗：“回程机票定的什么时候？”

&esp;&esp;“没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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