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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1页）

&esp;&esp;徐向澜看见了，支使自己助理，“这态度确实端正，你过去问问余年，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有的话你就给他好好讲讲。”

&esp;&esp;临近中午，到了余年的戏，徐向澜没想为难他，让他先演最简单的一幕适应适应，找找感觉。

&esp;&esp;在风沙吹了百年的玉阳关外，一座茶寮破破烂烂，像是再来几阵风，就能将这里全然掀翻。一个身着布衣短打的莽汉，将手里的铜环大刀拍在桌面上，木桌像是承受不住力道一般，发出“咯吱”的刺耳声。

&esp;&esp;他凶神恶煞地看向侧旁，“你是何人？”

&esp;&esp;坐在不知道用过多少年月的方桌前的，是一个白衣华服的青年，他也不嫌弃，淡然地喝下浑浊的茶水，将空了的粗糙茶碗放下，抬眼看向问话的人，轻轻挑唇，笑若流风回雪，“东都，顾玄宁。”他咬字很轻，“告诉你家将军，我要见她。”

&esp;&esp;“卡。”

&esp;&esp;余年坐在长木凳上，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忐忑地看向徐向澜，“导演，拍的能看吗？”

&esp;&esp;徐向澜笑出声来，“你怎么问得可怜巴巴的？第三十六块小甜糕

&esp;&esp;余年仰躺在干燥的沙地上，也不在意衣服是否会被弄脏，他看着天上的群星，出口的声音显得很温柔，“谢游，你最近还好吗？”

&esp;&esp;问完，他自己又忍不住低低笑起来——这个问题，在曲逍然办公室外面遇见时，他也问过。当时谢游回答的是，很好。

&esp;&esp;谢游的声音里像是挟裹着夜晚的风，很冷，却又和缓，“不太好。”

&esp;&esp;余年微怔——他以为谢游依然会回答“很好”。

&esp;&esp;余年斟酌着说道，“我刚刚看见新闻了，一辆车坠进了江里，车主姓谢。”

&esp;&esp;“是我的车。”谢游回答，“我原本会乘坐这辆车回家。”

&esp;&esp;余年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他没想到，谢游会将冰山的一角，亲自揭开给他看。

&esp;&esp;“之前宋克也是这样出的事。”

&esp;&esp;“是。”谢游隔了好几个呼吸，才轻声问，“你有空跟我说说话吗？”

&esp;&esp;莫名地，余年眼睛忽然就是一酸。

&esp;&esp;他想起歪歪倒倒的蛋糕，烤焦了的蛋挞，认不出形状的小饼干，被换过的保温桶，特意做了个两百块价签的袖扣——谢游其实，和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esp;&esp;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冷漠，那么气势凌人，那么不近人情。他认识的他，完全相反。

&esp;&esp;所以，到底是有多艰难，才会逼得一个人，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藏得那么深。

&esp;&esp;他没察觉，自己的语气几乎是在轻哄，“嗯，当然有。”

&esp;&esp;从听筒里传来的风声嘶哑，许久，才响起谢游的声音。

&esp;&esp;“我哥比我大五岁，他是春天出生的，出生的那天，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所以妈妈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谢沥。”

&esp;&esp;谢游像是终于可以讲出在心里埋了很久很久的故事一样，很享受且珍惜这个机会，语速不疾不徐，“他特别厉害，很聪明，好几个家庭老师都说，从来没教过这么聪明的学生。我不会的题他都会，我拼不好的模型，他会耐心教我。还教我拿笔，教我画画，教我系鞋带，带我游泳。而且他非常有商业头脑，父亲很高兴，一直都将哥哥带在身边教导。”

&esp;&esp;“后来呢？”

&esp;&esp;“后来他出了车祸，那辆车沉进了江里。当时……他肯定很难受、很绝望吧？都没有人去救他。”谢游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自言自语，“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梦见他告诉我说，江水真的好冷啊。”

&esp;&esp;余年几乎可以将往事一片一片地拼凑出一个大致的模样。

&esp;&esp;原本倾力培养的继承人意外去世，只留下一个在勒托音乐学院主修钢琴的幺子，从未沾手过商业。这样的情况下，必定虎狼环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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