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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第3页）

&esp;&esp;这一变故骇得戏台上的人全都脸色大变。

&esp;&esp;拉弦的手一抖，弦便崩了。

&esp;&esp;“郁、郁先生……”

&esp;&esp;“郁先生！这实在是意外，绝不是故意坏您的吉利，求您网开一面——”

&esp;&esp;“白楚！白楚快过来，还愣着干什么！跪下给郁先生陪罪！”

&esp;&esp;一时像是天塌了般，台上人全齐齐软了腿，又惊又怕地朝向主位上的郁镜之恳求。

&esp;&esp;郁镜之神色平淡地瞧着，直到有戏班子的去抬上拉人，要拖过来，才轻声笑了下，开口道：“我郁镜之的名声到底是有多差，莫非是个活阎王，整日都要勾人魂不成？行了，根本算不得什么事，下去收拾收拾吧，过一刻钟，继续唱。”

&esp;&esp;凤湘班的人全都愕然抬头，显然是难以置信，等反应过来，便又千恩万谢地匆忙去了后台。

&esp;&esp;院内忽然又静了，杜天明呷了口茶，道：“郁老弟在海城可是比去年北边那位复辟当皇帝还要威风百倍啊。瞧瞧这一个个儿吓得，跟冲撞御驾，要被砍了脑袋似的。都说新时代了，民国了，得跟上西洋的先进了，郁老弟这可不能玩老一套哇……”

&esp;&esp;郁镜之笑容未敛，看向杜天明：“杜老哥，你可是冤枉我了。你看我如今这样子，这身伤，便全是太过委曲求全的后果。我这样的善人，可听不得这些。只是我一直纳闷儿，你说我这作威作福、草菅人命的名声，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esp;&esp;“传得挺好，只是我草菅的那些人命里，或早或晚，也不知会不会传出他的名字来。”

&esp;&esp;茶碗在桌上轻轻一碰，杜天明微微眯起了眼。

&esp;&esp;穿到《民国梨园》8问我想不想杀……

&esp;&esp;场内静了那么几息。

&esp;&esp;楚云声斜前方，那穿着军装一副兵痞模样的李二少撩起眼皮，忽然开口，笑着叹道：“哎，郁先生这话一出，那些传了流言的，在报纸上起着不知什么心思的，随意颠倒黑白、污人清白的——阴水沟臭虫们，只怕是再也睡不得一个好觉喽。”

&esp;&esp;“哟，怎么着，杜先生，还真是年岁老了，手抖了？这一碗茶都端不稳……”

&esp;&esp;这话落地，杜天明还没什么反应，他带来的那十几个人却都是面色一沉，作势拔枪。

&esp;&esp;“你敢侮辱杜先生！”

&esp;&esp;李二少面色不变，嘴上哈哈笑着：“瞧瞧，四五十的人了，说句老又听不得了？这便要动枪了！”

&esp;&esp;还有一文士打扮的人在旁起哄，跟着抚掌笑道：“听说西北有的匪窝，便喜好逢年过节鸣枪庆祝，还要见血，去拼着杀人。但咱们海城可不兴这些，这是郁先生的住处，诸位可别走错了场子，办错了事。杜先生呀，莫要意气用事。”

&esp;&esp;杜天明眸色一寒，心中大骂郁镜之手底下这两个混不吝的打嘴仗能手，竟敢当众讥讽自己，若不是本身就是来赴鸿门宴的，他便直接掏枪毙了这俩人。

&esp;&esp;阴狠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掩下，杜天明抬了抬手。

&esp;&esp;“行了，闹得不像样。”

&esp;&esp;他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示意手下人收枪，然后朝郁镜之无奈笑叹：“郁老弟，一两句戏言而已，你我可不要当真。只是……小孩不懂事也就算了，郁老弟你可得好好管管手底下，今天也就是你老哥我，但凡换个人来，可是要发真火气的。”

&esp;&esp;郁镜之端着茶，笑笑，慢声道：“李骐与贺献都将而立之年了，可算不上小孩，我哪儿管得了。”

&esp;&esp;杜天明表情微僵。

&esp;&esp;自己给人家递了台阶，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面子。

&esp;&esp;不过杜天明做这海城老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忍气吞声的功夫练得可谓纯熟，心中虽恨，脸上却不以为意，仍是平常，顶多有那么两份尴尬显露，看得出憋屈。

&esp;&esp;楚云声隔着几个座位看着，都有点闹不明白这位天明会的杜会长是来做什么的，带了个洋人，洋人不管事，带了一帮兄弟，却又不敢动，要打机锋，言语又不利索，吵不过，这纯粹是来受气的不成？

&esp;&esp;帮派之间本就是多有争端，动不动就血溅三尺，方才这么几句对吵只是不痛不痒，郁镜之随口敷衍过去，也没理会杜天明的脸色，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听说前些日子，杜老哥在闸北那边的二号码头出了点乱子？”

&esp;&esp;这话一出，可算是进入今日的正题了。

&esp;&esp;杜天明余光瞥了一眼前头的洋人皮特，轻松笑道：“唉，小事。郁老弟的心思不是都放在北边儿了吗，还关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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