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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节（第2页）

&esp;&esp;沈恙……

&esp;&esp;呵。

&esp;&esp;兴许她对沈恙才是最复杂的，一个偷窃者，一个拯救者，中间还夹了个沈取。

&esp;&esp;一盘烂棋。

&esp;&esp;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顾怀袖都说了，也像是一下轻松了好多。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找沈恙谈谈了，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出路也不一定。

&esp;&esp;张廷玉始终无言，他不曾听见过顾怀袖这样多这样多的话……

&esp;&esp;纵使了解她，却也不是这样透彻。

&esp;&esp;“怀袖，我从不否认自己又错，可你不能因为我的错，便将所有的所有抹杀……”

&esp;&esp;“对，你不是罪魁祸首，你只是帮凶。”

&esp;&esp;顾怀袖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却已经无动于衷了，

&esp;&esp;“妄自尊大又自以为是，一个罪魁，一个帮凶……沈恙因着他身世，和如今的地位，早不会有好报；你做过那等的事，也别奢求后半生能安安稳稳度过了，纵使沈取有一日回来，你也不配当他父亲。”

&esp;&esp;说完，顾怀袖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esp;&esp;她冷静了不少：“我听过一句话，女人之所以认为男人是她们的盖世英雄，是因为女人的天太小，世界太小。我的天下太小了，只有你，孩子，即便是有边边角角的算计，也敌不过深宅大院里的岁月。我的天下太小，心也不够大，更不够强。我顾三的野心，终究比不过你张廷玉，所以今日被伤的人是我。”

&esp;&esp;微微一笑，顾怀袖站直了身子，将象牙梳放在了张廷玉手里，“帮我梳头吧。”

&esp;&esp;那一刻，张廷玉忽然明白了什么。

&esp;&esp;他手颤抖了一下，终究还是帮她梳头，手指轻轻拂动之间，便发现顾怀袖乌发里掺着的白发，一根根都在他指腹间。

&esp;&esp;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当初她进门的时候，红烛摇曳，双颊飞霞，青丝如瀑，也嫣然生姿。

&esp;&esp;他们不会离散，还会继续走下去，可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esp;&esp;他们还彼此爱着对方，可是他们都老了啊。

&esp;&esp;顾怀袖略略地一闭眼，指尖触着自己心口，望着镜中人，和镜中人的双眼。

&esp;&esp;恍惚之间，二十三年之前那个袖姐儿，就这样淡然地看着她。

&esp;&esp;时光匆匆，白驹过隙。

&esp;&esp;朝如青丝暮成雪，昏昏然似还昨日。

&esp;&esp;她的天下，还太小。

&esp;&esp;☆、变轨

&esp;&esp;日子，似乎一下正常了起来。

&esp;&esp;一家人和和乐乐给霖哥儿香姐儿过了生日，顾怀袖早早地着人给万青会馆那边沈取准备了新年的礼，人却没过去，也没问张廷玉如何。

&esp;&esp;他们像是都忘记了有过这件事一样，至少在旁人的面前从来不提起。

&esp;&esp;翻过年，日子便暖和了起来，顾怀袖喜欢在后院里设把躺椅，懒洋洋地晒太阳。

&esp;&esp;每当这个时候，石方就给她沏一壶好茶来放着。

&esp;&esp;孙连翘逢年过年，总要跟顾寒川一样往这边走动，顾贞观的身子也不大行了，约莫就在这两年，顾怀袖偶尔回去看一回，看了也说不出什么话，索性还是自己在家里闲了看看书。

&esp;&esp;今天孙连翘也来了，朝着那石凳上一坐，便叹了口气。

&esp;&esp;“今日又有什么事情吗？”顾怀袖微微一笑，“看你愁眉苦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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