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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上有刚才上楼时滴落的水渍,陈与非没有注意,一脚滑开,只觉得天晕地转,身体与坚硬的木制楼梯发生多次亲密接触。聂峰在卧室里听见扑通滚落的声音,出来一看,陈与非已经躺在了楼梯底下,满脸通红双眼紧闭,白色的浴袍胡乱翻卷起,露出底下□的、美好的身体。
这是聂峰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一个熟睡的女人。
说熟睡也许不确切,陈与非面色潮红,脸上有痛楚的神色,身上盖着他的被子,头枕着他的枕头,半湿的长发零乱搭在枕边。聂峰惯用深色的寝具,却是头回发现,深深的底色更加能凸显出女性肌肤的洁白细腻。
陈与非难过地在枕上动了动,身体里有人举着火把四处烤燎,想把她烤干、烧成灰。到处都痛,她迷迷朦朦地,嘤嘤哭泣起来,象个孩子一样把泪水擦到枕上。张张嘴想唤一个什么人来保护自己,才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呼唤。
爸爸妈妈,能给她的只是富足的物质条件,有多久没有和他们亲切地拥抱了?他们各自拥有自己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不让自己打扰他们。
尚文,云飞……
陈与非哽咽着摇摇头,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也曾经全心全意喜欢过杜尚文。那么英俊的少年站在阳光下,手里握着一枝半开的玫瑰,满脸通红地递给她,说不出一句话。可是一转眼,他的脸上已经换了坚定的、坚毅的表情,告诉她,他爱上了段云飞,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宁可死。
朋友,同事?
还有谁是属于她的?甚至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她都没办法养一只宠物。对着猫狗说话不会显得怪异,若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会被别人当成疯子。
这就是她的生活,多么失败的人生啊。
有个人坐在了床边,冰凉手掌贴在她脸上,勾起手指抚她的泪水。
陈与非睁开眼用力地看过去,眼前是一片深邃的视线,象面清澈的湖水,她愿意沉进去,直沉到底,再也不要浮上来。耳边又响起那首歌,《alovengforavapire》。有个男人在低低地哼唱,etothisarsaga,andyyourbodydown……
她枕上了一只坚强有力的手臂,感觉到了它曲伸时肌肉的收缩与延伸,另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腰上,把她引向一个更温暖更广阔的地方,那里有清冽的气息,和低柔的亲吻。她有些慌乱,又有些急切地追逐着所有施加在她身上的怜爱,象干涸太久的土地贪婪地渴望着泉水,象沙漠里的旅人不顾一切奔向海市蜃楼。
她闭紧眼睛。
如果是梦境,让夜晚更长一些吧。她不愿意醒来。
歌声陪伴着她,直到沉沉入睡。
etothisarsaga,andsetthisspiritfree……
杜尚文和段云飞一致认为,陈与非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好象话少了,人也更瘦了,小姐脾气见涨了,竹杠敲得也更凶了!
段云飞坐在沙发上,视线从手里的报纸转向走进大门的杜尚文:“怎么,她还是不肯出去吃饭?”
“是啊,这两天怎么回事?以前每次叫她吃饭她都乐得什么似的,现在怎么啦,减肥?她也用不着减肥啊!”杜尚文摇着头坐进沙发里,从段云飞手里抽过去几张报纸。
“会不会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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