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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温窈先前送柳慧娘进屋，临走前还想起来嘱咐句，教她不要去碰书案上的东西，而后便出门披着月色走了两步路，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esp;&esp;半夜里又中途醒来，躺在床上睡不着，便只好又披上衣裳到凉亭里吹风。

&esp;&esp;池塘底下有鱼，她拿点儿鱼食撒下去，就能引得鱼儿们争相来抢，听说鱼没有脑子，一辈子都是不记事的，不念过去不想将来，就只看重眼前的好处。

&esp;&esp;温窈也愿意做一条目光短浅的鱼，那样的话，烦心事儿想必能少许多。

&esp;&esp;喂了一通鱼食，再回去沾枕头便睡着了，法，完全纯粹地汲取。

&esp;&esp;贺兰毓真恨不得就此将她钳进自己身体里，或者她给他一耳光打退他也好。

&esp;&esp;哪一种都好，都比她无动于衷来的强。

&esp;&esp;可原来根本不用他再做什么，温窈不愿意徒劳挣扎也不想费力气抵抗，她觉得不舒服，便主动迎合上来安抚他，引他往轻柔缓和的亲密姿态过渡。

&esp;&esp;声音抵在唇齿间，她喃喃埋怨：“你温柔点儿行不行？”

&esp;&esp;她的香气充盈在贺兰毓鼻尖，顺着呼吸布满他的四肢百骸，可教他一刹那间力气全无，停下蛮横掠夺的动作，颓然放弃了支撑倒在她身上。

&esp;&esp;他知道有哪里不对，就是知道，温渺渺的一切他都知道，但也正因为知道，才更因为无法可解而无力。

&esp;&esp;“渺渺……”他的声音从温窈颈间传来，闷闷地，甚至带些极力压抑的哽咽，“你别这样对我……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esp;&esp;煎熬他想放了温渺渺。

&esp;&esp;身上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不断传来，两个人的胸膛紧贴着胸膛，触动紧靠着彼此的心房。

&esp;&esp;静默良久，温窈脖颈间愈发滚烫，像是印了块儿烙铁，她缓缓抬起手，抚上他的后颈与肩背。

&esp;&esp;就像他从前待她那样，柔软的掌心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道，教他脊背僵住片刻。

&esp;&esp;“你想要我怎样对你？”她好似在叹息，“我明明说过不会再离开你了，不是吗？”

&esp;&esp;“三哥……你想听的是这个对吗？”

&esp;&esp;“三哥，我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以前总爱这么说，但以前已经事与愿违了……”

&esp;&esp;“现在你喜欢我在你眼前，我便在你眼前，你想要我陪你参加宴会，我便陪你参加宴会，日后也可以陪你用膳，陪你入眠，给你生孩子，没什么不可以的。”

&esp;&esp;贺兰毓闻言一顿，略撑着手臂起来些对上她的眼睛，似乎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esp;&esp;冰凉的指尖自后颈缓缓抚过他的耳际，停留在脸颊，她捧着他的脸，眼睛里却是黯淡无光。

&esp;&esp;“我说我可以陪你过一辈子，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对吧？可我们为什么偏偏一定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呢？”

&esp;&esp;“为什么要假装那些裂缝不存在，自欺欺人地假装好像彼此都还是对方的唯一，那样的日子难道不是另一种浑浑噩噩吗？”

&esp;&esp;“我目光短浅，只想眼下过得快活些，你明白吗？”

&esp;&esp;萦绕在耳畔的声音轻缓绵长，她好像一颗燃烧的星辰，奋力追求着当下的耀眼夺目，却根本不在乎将来也不在乎以后。

&esp;&esp;“渺渺，我没有想假装过去不存在……”

&esp;&esp;他只是一直都太贪心了。

&esp;&esp;对她贪得无厌，没得到人时千方百计想要她这个人，得到了人又想要她一颗心，等困住了一颗心，他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却原来更多，心底的沟壑根本填不满。

&esp;&esp;人的贪念从来数之不尽、源源不绝。

&esp;&esp;可她是人，是他心爱的人，不是个取之不竭的源泉，再这么继续下去，她一定会枯竭的。

&esp;&esp;贺兰毓望着她，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但却又那么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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