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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可伯顿却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纵然在屋外的人眼里看起来依旧神色镇定面无表情，声音里却染上了难以自己的颤抖，压得极低极低——

&esp;&esp;“穆，那人是冲着你来的。”

&esp;&esp;“我知道。”穆杨点点头，“事务所的那把火是他威胁你放的吧？”

&esp;&esp;出乎意料的，伯顿却恍恍地摇了摇头，脸颊苍白：“不，他没有威胁我，他给了我选择。”

&esp;&esp;穆杨的眸色顿时一凛，只听他哑着嗓子继续道：“如果我去，便可以选择在无人的周末深夜；可若我拒绝，他们照样会一把火烧了那幢楼，但是……”

&esp;&esp;但是，会选在工作日的白天，会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

&esp;&esp;伯顿嗓子一哽，话没有说完，穆杨却已经明白过来，这一刻只剩空洞的静默和悲凉。

&esp;&esp;“所以……”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喉咙似乎有些干涩，“所以你选择牺牲你自己，去换其他人的命？”

&esp;&esp;对面的男人却摸了摸微微湿润的眼角，含着无力的笑抬起头来：“我还有家人，不能承担风险去告诉警方或者通知你。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生命就这样消失……”

&esp;&esp;“当年你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只为了救我。如今我也可以为了救所有人，偿上自己的余生。”如同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安息的天堂，他凝视着穆杨，一字一句忽然异乎寻常地平静下来，“穆，我只是不想辜负你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

&esp;&esp;穆杨椅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长久没有眨眼导致眼眶略略酸涩，他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心口如同闷锤击打，又疼痛又沉重。

&esp;&esp;那个人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么？明明伯顿才是真正的拯救者，但他即将面临的指控却足以让他在牢狱中耗尽所有的青春。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沉沦，眼睁睁看着黑暗吞噬周围的一切，却无力改变。

&esp;&esp;“我会替你做无罪辩护。”穆杨看着他，语气坚定狠绝，“哪怕没有证据向陪审团证明你刚才的这些话，我也会拼尽全力说服他们。”

&esp;&esp;可伯顿看着他没有说话，苍白的脸颊上渐渐泛起难以言喻的笑容，那清澈的眼眸里却忽然溢满了泪水，终于，慢慢地摇了摇头。

&esp;&esp;“不需要了。穆，你会去看他吗？”

&esp;&esp;他还淡淡笑着，脸上挂着回忆的温存，眼泪却已经止不住地滑落下来：“他叫莱恩，他也有跟我一样的蓝色眼睛，他喜欢家里挂着超人图案的气球，喜欢听我唱圣诞歌，喜欢在我怀里睡觉，每次我一抱他就不哭了。”

&esp;&esp;穆杨没由来地涌起一股不安直觉，骤然沉下脸色打断他：“伯顿，你在说什么？”

&esp;&esp;男人却像是忽然从温馨的记忆中挣脱出来，浑身轻轻一颤，安静了片刻才道：“他要见你，柏林顿chapter65

&esp;&esp;“如果我不赴这个约，我身边所有的人都逃不过。”

&esp;&esp;那端的嗓音低沉暗哑，乍一听似乎一如寻常的平静，可许卿桓却只觉得耳畔仿佛挂过冰天雪地里刺骨的风，吹得他眼眶又酸又红。

&esp;&esp;身为这么多年的好友，他太了解穆杨了。从听闻伯顿要求见穆杨的那一刻起，他就仿佛看到了一条没有尽头的深渊——哪怕明知下一步或许就会万劫不复，为了那零星半点的希望，他也一定不会放弃伯顿。

&esp;&esp;而穆杨，真的如他所想，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迈进了那片深不可测的黑暗里。

&esp;&esp;他僵直地握着手机，站在这影厅外昏暗橙黄的柔色灯光下，心底却坚硬冰冷得如同寒窖，许久许久才复又开口，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嗓音里近乎祈求的语气：“你不要一个人去。”

&esp;&esp;彼端没有很快回答，许卿桓更是愈发不安，心中已经跳过某种不祥的猜测，却还是忍不住飞快出声阻止他否定的答案：“找你们波士顿的警方也可以，找你之前合作过的那队国际刑警也行，总之你不能一个人跳到他的陷阱里去！”

&esp;&esp;他顿了顿，又道：“你还有亲人，舒浅也还在等着你，这次哪怕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你也必须活着回来！”

&esp;&esp;穆杨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开口却是问：“舒浅今天穿的是哪件衣服？”

&esp;&esp;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想舒浅想疯了？许卿桓云里雾里，还是认真回忆了一番：“好像是件米黄色的呢子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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