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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提前三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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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天科举弊案
&esp;&esp;科举弊案,素来是朝廷绝不能容忍的重案要案。每回科场兴起弊案,必定是朝廷上下为之瞩目。先帝年间,传奉官盛行,不必经过科举就能取士,令不少投机取巧之人都想方设法靠着钱财与钻营得到了官职。但饶是如此,也依旧无法断绝科场舞弊的事件。
&esp;&esp;朱祐樘登基后,对科场舞弊采取了极为严厉的态度。凡舞弊者,皆当即逐出考场,剥夺功名,终身不得再考。而若是买卖试题或者考官徇私勾连考生一同作弊,那便是科举弊案,更是须得严加惩罚。剥夺官职或者功名尚是轻的,严重者当判流放之刑甚至是斩首之罪,且举家论罪。
&esp;&esp;九年来,不乏以身试法者,却顶多只敢在秋闱的时候闹些幺蛾子。这回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在春闱时买卖试题,自然绝不能等闲视之。因此,尽管本次春闱的主试官人选只是初步拟定,尚未明发圣旨,试题更是不曾拟定,绝无泄露的可能——可朱祐樘依然立即将内阁与礼部官员都召进了乾清宫议事。
&esp;&esp;徐溥等人在赶来的路上都已听说此事,神色亦极为严峻。即使买卖的试题是假的,也足可见科举场上的风气不容乐观。这事儿说大或许并不大,毕竟没有真正泄露试题闹到科举场上去;可说小也并不小,因为今日或许买卖的是假试题,明日买卖的便是真试题了。
&esp;&esp;待到众人赶到乾清宫时,朱祐樘正坐在御案后,阅读从人犯那儿缴获的“试题”。众臣行礼,朱祐樘让他们都坐下,便命何鼎将“试题”读给他们听。已经内定为本次春闱主试官的谢迁与翰林院侍读学士王鏊听罢后,都暗自松了口气。
&esp;&esp;谢迁是阁臣,这回算是领了个名头,王鏊才是真正的拟试题者与考官。但两人是同一年的进士,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又同在翰林院共事那么多年,关系不错,自然也会探讨此事。两人来的时候心头颇有些忐忑不安,还以为是他们不够谨慎,致使讨论的题目泄露出去了。
&esp;&esp;“听起来,倒也颇为像样。”朱祐樘淡淡地道,“拟题的人算是费了番心思,并非无才无学之辈。谢爱卿与王爱卿以为如何?”
&esp;&esp;谢迁回道:“此人将本朝历代春闱的试题都细细研读了,这题出得倒是没甚么漏洞。不过,试题用意却有些偏颇了。”科举取士,取的是能够经世济用之才,出题自然都暗藏意图。或是了解举子对世事的见解,或是了解他们解决军政水利农事等问题之道,绝不是简简单单地让他们就题而论题。因此,每一道题,都必须有能够发挥的余地,而不是仅仅能够引经据典而已。
&esp;&esp;“若是任谁都能想出春闱试题,朕又何须任命主考官?这几道题如果没有疏漏,那朕便该怀疑,是不是你们初拟的试题泄露出去了。”朱祐樘道,“你们应当也有些成算了罢,不若将曾讨论的试题都写出来瞧瞧?”
&esp;&esp;谢迁与王鏊领旨,便笔走龙蛇将题都写了下来。徐溥等人看了,都纷纷抚须颔首,可见这些试题出得确实有水准。然而朱祐樘沉吟片刻,却道:“这些题都不必用了,你们再拟定一份。现下便去东暖阁里商议,先别写在纸张上,你们二人知道即可。”
&esp;&esp;谢迁与王鏊怔了怔,跟着何鼎去了东暖阁。何鼎将他们二人引入内,让小太监给他们端上了茶水,便在里头仔细检查了一番,又在外头绕了一圈。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后,他就守在了东暖阁门口。
&esp;&esp;朱祐樘又吩咐徐溥等人道:“日后,凡春闱试题,皆只在乾清宫内商议。拟定题目后,由朕与内阁验看了,便封存在御案之上。直到春闱前三日,朕会让司礼监将这些题目誊抄在卷子上。如此,经手的人越少越好,泄露题目的可能性便更低了。”
&esp;&esp;“陛下,司礼监——”徐溥皱紧眉。虽有怀恩、萧敬等在场,但他也依旧隐晦地提醒,司礼监亦未必都干干净净。或者说,内官更容易不干净,更容易做手脚。
&esp;&esp;“凡誊抄卷子者,皆暂时封在一处宫殿中起居。直到春闱之后,方可出来照旧领差事。”朱祐樘道,“若有与其他人勾连交接者,便有舞弊之嫌,交由东厂或锦衣卫审问处置。”以前科举的卷子都由礼部官员誊抄,虽说也看得很紧,但毕竟不能将他们隔绝起来。他们每日来往于衙门与家之间,很容易被有心人钻空子。若有人想透试题,只要能见到其他人,自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避过监督,从中得利。
&esp;&esp;内阁几位阁老虽不希望司礼监涉入此事,但仔细想想,也只有太监们才能用这样的法子约束起来。若是换了官员,也能暂时在一处宅子里待着。可宅子的守卫毕竟不如宫中,也不能不给他们一些仆从伺候,便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漏洞。于是,他们便只得暂时默许了此事。在他们想出更合适的法子之前,也只能这样办了。
&esp;&esp;“誊抄试题一事虽暂时解决,但买卖试题依然须得严加查证。”朱祐樘接道,“此事先由锦衣卫负责查办,等到审案时,交给刑部、大理寺与都察院三司。朕希望,春闱买卖试题的风气,自今岁始永远绝迹。”
&esp;&esp;群臣躬身应是,朱祐樘便让牟斌将人犯的供词原原本本地述说一遍,张延龄与朱祐梈也将他们的所见所闻说了——谁也不曾提到朱厚照,便像是这三个人都是张延龄和朱祐梈无意之间发现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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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进了锦衣卫的诏狱,骨头不够硬的人,连半个时辰都未必能坚持得住。这三人中的两个是买试题的,原都是前来参加春闱的举子,不过是文文弱弱的普通人。刚进了诏狱,见到前来审问的锦衣卫,便吓得什么都招了。另一个卖试题的倒是嘴硬些,但牟斌才用了一两个讯问的法子,他便顶不住了,赶紧将所有事都抖落出来。
&esp;&esp;原来这所谓的“试题”,便是这卖试题的举子自己拟出来的。他出身没落的书香门周氏护短
&esp;&esp;自从得知锦衣卫正在严查科举舞弊案后,长宁伯周彧的心情便格外变幻多端,时而如晴空万里,时而又如乌云密布。当他得知张鹤龄与张延龄兄弟一直闭门不出,便是想将试题塞给他们也没有机会时,很是郁怒了几日,连家里的妻妾儿女都受了迁怒;当他知道沈峘积极主动地游走于各家举子的诗会中,似是对买试题很感兴趣后,又转怒为喜。
&esp;&esp;不过,没等他高兴多久,便有晴天霹雳传来,说是锦衣卫已经将京中所有买卖春闱试题者都一网打尽了。他赶紧让人打听沈峘或者张家是否牵连其中,结果却得知沈峘清清白白,据说先前不过是帮着锦衣卫办案罢了。更不必提从未出过门的张家兄弟了,怎么也不可能与此事有甚么牵扯。
&esp;&esp;白费了这么一番功夫,周彧不由得大怒,立即将那名出馊主意的西席先生赶出了长宁伯府。那西席先生不敢得罪周家,又怕锦衣卫查到自己头上,忙不迭地逃出了京城,恐怕是终身都不敢再入京了。然而,他走得太匆忙,没收拾干净首尾,到底还是让锦衣卫查出了些许蛛丝马迹,将随着那西席先生办过事的长宁伯府家丁给逮住了。
&esp;&esp;周彧大惊,生怕锦衣卫盘问出甚么来,赶紧去央兄长庆云侯周寿帮忙。周寿听他吞吞吐吐地说完前因后果,险些气得仰倒:“我早就说了,你别自作主张!你偏不信邪,竟然瞒着我干出这种事来!!”
&esp;&esp;周彧自知理亏,连连保证道:“大哥,这回我真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esp;&esp;“再有下回,看谁给你收拾烂摊子!”周寿怒道,立即差使下人去锦衣卫打听。若是此事并非牟斌所办,那靠着周家的面子或许就能抹平。可如果这事是牟斌负责的,怎么办案便是陛下的意思,只能入宫央太皇太后娘娘出手相护了。
&esp;&esp;不久后,下人便带回消息,说是科举弊案一事自始至终都由牟斌牟指挥使查办,陛下将这件案子看得极重,随时关注办案的进展。周家兄弟哪敢涉入这样的要案中,忙不迭地入宫求见周太皇太后。
&esp;&esp;原本正与儿女共享天伦之乐的周太皇太后心情很是不错,听宫人禀报后,便将两个弟弟都召进了仁寿宫。可很快她便发现,他们二人可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分明都一把年纪了,却仍不知如何处事,在外头惹了祸事,便只知急慌慌地来寻她的庇护。
&esp;&esp;“娘娘,我真不知甚么买卖春闱试题的事啊!”周彧哭丧着脸,灵机一动,将所有事都推给了那名西席先生,“一定是那该死的西席!一定是他想买春闱试题!想靠着这些试题中进士!这才将家里的仆从给卷了进去!怪不得他前两天不声不响地就辞馆跑了!!”他丝毫不提此案的详情,更不提张家,只囫囵着说了几句,便是为了彻底摆脱干系。
&esp;&esp;“娘娘也知道,二弟平日里便过得有些糊涂,才会受人欺瞒。若不是那西席从中作梗,咱们家怎会与春闱扯上干系?家里没有子弟考科举,咱们又何必蹚这趟浑水?”周寿赶紧接道,“还请娘娘替我们做主啊!”
&esp;&esp;周太皇太后淡淡地望着他们:“既然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又何必如此焦急?锦衣卫既是受皇帝之命查案,应当也不会冤枉了好人。你们只须将所知道的与他们说,让他们尽快将那西席逮回来,岂不是真相大白了?”
&esp;&esp;闻言,周彧一时哽住了——那名西席绝不能被逮住!要是被锦衣卫抓住,甚么都得供出来!不仅仅是这回买卖试题之事,他还知道长宁伯府不少阴私!该死,他不该将那人放走的!谁知道那人究竟识不识趣,会不会将这些事透露出去?!
&esp;&esp;周寿的反应更快些:“娘娘,我们也相信锦衣卫必会秉公办案。但已经有仆从被抓住了,瓜田李下,难免会惹人猜疑。我们也是为了咱们周家的名声着想啊。”
&esp;&esp;“行了,我知道了。”周太皇太后蹙眉道,“科举弊案事关重大,周家绝不能牵涉其中。都几十岁的人了,连家里人都管不住,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们是好。”说罢,她注视着两个须发皆白的弟弟,轻轻一叹,“你们也须得记住,我只能护你们一时,护不住你们一世。”
&esp;&esp;周寿与周彧怔了怔,忙叩首谢恩。周太皇太后懒怠再瞧见他们,便挥了挥手。两人不敢再多言,朝着坐在旁边的重庆大长公主与崇王笑了笑,躬身告退。
&esp;&esp;崇王目送着两位舅舅的背影,拧紧眉与重庆大长公主对视一眼。他思索片刻,禁不住出声道:“母后,儿臣忽然觉着,两位舅舅好像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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