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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房客02

&esp;&esp;绿灯亮了，美团骑手走了，前面的车屁股也开始移动。

&esp;&esp;冷雨冷风从车窗扑进来，让秦戈发烫的脸颊凉了一些，比方才舒适。他的手心沁出了湿汗，方向盘的皮套令人感觉闷热不适。谢子京在副驾驶座上闷闷地笑，被他的话扰乱心绪的秦戈忽然慌张起来。

&esp;&esp;他拐入小路靠边停下，让谢子京下车。

&esp;&esp;谢子京愣了：“真赶我走？”

&esp;&esp;“我要回家吃饭。”秦戈撒了个谎。

&esp;&esp;谢子京知道他是说秦双双那边的家，但他没有立刻应声，摩擦着安全带，半晌才问：“你很抗拒性反应吗？”

&esp;&esp;“抗拒。”秦戈果断回答，“尤其当它的产生实际上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

&esp;&esp;谢子京：“这是哨兵和向导的正常反应啊。”

&esp;&esp;秦戈：“我不喜欢。它让我感觉自己像野兽而不是人。”

&esp;&esp;他以为谢子京会再度装可怜好让自己心软，但谢子京没有。

&esp;&esp;迅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谢子京乖乖下了车。他离开之后，充斥在车内的信息素渐渐消失，困扰秦戈的窒息感终于得以缓和。

&esp;&esp;他不想承认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不被理智支配仅仅受感情和本能驱使的地方，生出一丝遗憾。

&esp;&esp;“让你感觉不舒服，对不起。”谢子京弯腰从车窗里对他说。

&esp;&esp;好吧……秦戈还是觉得这人在装可怜。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能让秦戈心软，然后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太不客气。

&esp;&esp;“我再想个别的办法好好追你。”谢子京笑道。

&esp;&esp;秦戈：“……”

&esp;&esp;谢子京：“拜拜。”

&esp;&esp;秦戈：“等等——伞。”他递给谢子京一把折叠伞。

&esp;&esp;谢子京又笑了。他或许只是简单直接地咧嘴做一个表情，但秦戈总能读出许多不清爽的意义。他恼怒了，想把伞收回来时谢子京却飞快接了过去，把伞抵在唇上，给秦戈一个飞吻。

&esp;&esp;开离这条路之后，秦戈没有立刻回家。他无处可去，一时想着还未理出头绪的工作，一时又想着谢子京的“海域”。

&esp;&esp;是了，他的“海域”。自己之所以这样在意谢子京，全因为他那个古怪得不得了的“海域”。

&esp;&esp;这个答案让秦戈勉强轻松下来。他在路边的日料店里点了日式豆腐饭和炸猪排，慢吞吞地吃。

&esp;&esp;春季的雨不干不脆，不小不大。天色已经全黑了，路面被车灯和路灯照成了一条闪光的湍流。秦戈坐在店里，看着窗户外的车辆行人，想起谢子京“海域”里那个小房间。

&esp;&esp;还是想再进谢子京的“海域”里看一看，但在进去之前，他必须说服谢子京把紧闭的抽屉、书柜和衣柜向自己敞开。

&esp;&esp;谢子京在怕什么？

&esp;&esp;秦戈想了很久都得不到可以解释谢子京古怪行径的答案。在巡弋之前他是抗拒的，巡弋的途中他也仍然不够坦率，就连结束巡弋之后，他问秦戈的房客03

&esp;&esp;“请客人坐呀。”男人走进来，换上拖鞋就进了厨房，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这么大人了还不懂礼貌。”

&esp;&esp;“不用不用，我这就走了。”唐错发现毕凡一直保持着紧张的状态，不由得多了个心眼，“你是……？”

&esp;&esp;“我是她哥哥。”男人装了一碗草莓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盒酸奶，“我叫毕行一，是二中的老师。”

&esp;&esp;他把草莓和酸奶放在桌上，示意毕凡快吃。唐错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与证件，同样随手放在桌上，并没有提防唐错。趁着毕行一走回房间，唐错眼疾手快地翻开他的驾驶证看了一眼，确认人和名字是对得上号的。

&esp;&esp;“你怎么了？”唐错小声问毕凡。

&esp;&esp;毕凡低着头，一声不吭，只伸出手一颗颗地从玻璃碗里拿草莓吃。

&esp;&esp;毕行一换了轻便的衣服，再次劝说唐错留下来吃饭。唐错婉言推辞，简单跟毕行一说了下毕凡的情况，毕行一笑道：“她手机摔坏了，我今天帮她拿去修。有一个备用机，是按键的老人机，她不乐意用。”

&esp;&esp;毕凡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毕行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她手里的草莓一下掉在了腿上。

&esp;&esp;“我妹妹摔了腿之后精神一直不太好，以后我会注意的，尽量别让她出门。”毕行一拿起草莓吃了，左右看看，“唐先生人真是好，我记得家里还有一盒稻香村的……”

&esp;&esp;“不用不用不用！”唐错连忙跑向房门，“都是举手之劳，不用谢不用谢。我走了。毕凡，祝你早日康复啊，再见。”

&esp;&esp;他急急忙忙打开门，飞快闪了出去，关门时只看到坐在轮椅上吃草莓的女孩终于抬起了头，怔怔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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