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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下人们再看陆夫人多少就带上怜悯了，看看，填房和原配，没得比呀！

&esp;&esp;恭恭敬敬的陆家下人，恭恭敬敬看着大少爷恭敬一礼，送走了陆老爷。

&esp;&esp;冷风中，陆子期瞧着父亲的背影，然后转身，朝自己的音音走去，一把将扑上来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冰冷的脸蹭上怀中小姑娘暖呼呼的小肉脸，只觉得暖。

&esp;&esp;“走吧。”

&esp;&esp;“咱们回去吃锅子吧。”想到围着火炉吃锅子，音音觉得口水都要出来了。

&esp;&esp;钱多也笑道：“正好庄子上送了好嫩的鸡，厨房里的高汤炖了一天一夜了，鸡骨头都炖化了，又有新鲜的羊肉、鹿肉，笋干菇子也有好些。”说得他都忍不住咽了口水。

&esp;&esp;陆子期把音音小脸按在自己怀中，以免被风吹坏了，这时也轻轻笑道：“专程给你买的鸭肉馅包子是不是还没顾上吃？”

&esp;&esp;就听怀中小姑娘道：“正好跟锅子一起吃啊。”

&esp;&esp;天寒地冻中，他们走向属于他们的热腾腾的锅子和鸭肉包。

&esp;&esp;“哥哥，你会是探花郎。”

&esp;&esp;清晖院上房，兄妹俩围着热腾腾的锅子。一个啃着热乎乎的鸭肉包，一个把锅子里的嫩鸡肉夹出来，趁着小姑娘吃包子的空档喂到她的嘴里。

&esp;&esp;旁边炕桌上摆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菜叶，厨房里的婆子小心地把帮子都去了，专留下嫩绿的叶子。

&esp;&esp;陆子期不时烫两片叶菜给孩子吃，生怕腻着孩子，晚上睡不安稳。炕桌上的小炭炉烧着，锅子里白生生的鸡汤咕嘟咕嘟滚着。

&esp;&esp;不一会儿，音音就吃得鼻尖微微有了汗，陆子期伸出左手熟练地摸了摸孩子后脖颈，这才放下食箸，先拿帕子给孩子擦了擦脖颈鼻尖的微微潮意，再解开孩子海棠红小夹袄最上头的一颗扣子。

&esp;&esp;一串动作熟练干净，都没耽误小姑娘继续吃肉的，还能接着为音音夹出锅子里滚沸了的嫩丸子。刚把嫩丸子夹成两半放在音音前面的白瓷小碟里，钟大娘就掀帘子进来了，一看音音样子就放心了。

&esp;&esp;音音冲钟大娘笑，彻底热乎过来的小姑娘愈发唇红齿白，只看着就让人喜欢，一开口更能甜到人心里：“大娘也来吃锅子呀。”

&esp;&esp;“在吃了在吃了。”钟大娘笑着应道，给两人把茶水换了，这才重新揭开帘子出去了。一出去就是能把人的皮都冻裂的冷，几步到了后头厢房，就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声音，钟大娘一进去，里面人赶紧把本就给大娘留着的位置让出更多。

&esp;&esp;前头钟伯带着小厮们也开了两桌，后边钟大娘带着婆子丫头也吃锅子。

&esp;&esp;钟大娘一向和气，丫头们很快又热火朝天说起话来。

&esp;&esp;“听人说王婆子直接被撵出去了，这真是几辈子的老脸都没了。”

&esp;&esp;“吃里扒外的，早被那边的赏银给拿下了，我就看不起这样的。”

&esp;&esp;“那边夫人不保她？”

&esp;&esp;“那怎么不保！就是为了面子也得保一保。”说话丫头眉毛一挑：“可这是那边想保就能保得住的！”这次王婆子算是顶风作案，为了巴结新主子豁出去了。王婆子当然是精明的，可她到底还是看错了他们大少爷。

&esp;&esp;一个丫头哼了一声：“要我说就是保也是走过场，听人说就跟老爷提了一嘴，被老爷驳回就没再提她老人家这次真是走得难看得很。”

&esp;&esp;一时间房里丫头婆子们都安静了下来，要知道王婆子可是陆家的老人，这次算是彻底凉了，有这背主的名声，出去以后也难再找新的主家。

&esp;&esp;钟大娘这才开口：“在咱们清晖院，你们只要记得一个忠心，其他纵然有做的不好不到的地方，也都有机会。可一旦忘了这条——”热气中钟大娘的语气难得严厉，却把声音压低了：“咱们少爷绝不容这些背主的，王婆子的结果还算好的呢，到底看着她当年服侍过咱们夫人。”

&esp;&esp;至于其他人，可要想一想背主的结果，受不受得住。

&esp;&esp;几句话就让这群丫头婆子皮一紧。

&esp;&esp;钟大娘一一看过她们，就是这样，上头主子施恩的时候，她就得给她们紧紧心里那根弦，丑话挂在前头，大家才能都有个好结局。

&esp;&esp;安静中串儿夹出一筷子肉笑了一声：“我都能在清晖院安安稳稳待着，姐姐大娘们怕什么，只有更安稳的。”

&esp;&esp;大家一听可不是这样，要说能干伶俐，串儿哪个也靠不上，可靠着忠心如今也是跟着小姐的丫头了呢。就是这次，小姐受了好大的委屈，可连小姐都说不是串儿的错，少爷也一点没罚。

&esp;&esp;锅子喷香的热气中，众人心彻底定了，也更加谨记忠心两字，很快又热闹起来。钟大娘看着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天空，能听到北风又起来了，刮得正紧，可屋里暖和，人心是热的。

&esp;&esp;等到正房炕桌锅子都收了下去，陆子期也带着音音漱口洗过手脸，这才跟孩子两人在暖炕上，一个看账本，一个练大字。

&esp;&esp;外面是呼呼的北风，不知吹掉了哪里的枯树枝，陆子期注意到身旁的小姑娘一哆嗦，正在写的大字洇了墨，小姑娘抬头还强笑：“我给写坏了。”没事人一样，换下了这张。

&esp;&esp;陆子期推开账本，看着烛光下已经换上新纸，握着笔认认真真写字的小姑娘。这一路回来，吃饭她就欢欢喜喜吃饭，说话她就快快活活说话，可她心里，分明还是怕的。

&esp;&esp;陆子期看着她写完，这才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发：“跟哥哥说，音音怕什么？”

&esp;&esp;音音低头，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哥哥：“外面有声音。”

&esp;&esp;“是风声。”

&esp;&esp;“还有啪嗒。”音音说的是刚才风中那一声突然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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