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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眼下他根本没得选,在沈母面前,他才不会傻到实话实话,他若告诉她心里话,必然会引她大怒。寄人篱下,他根本无力和她硬着来。
&esp;&esp;纪拂尘道:“太太既然是公子的母亲,自然比公子更大,小人当然是听太太的。”
&esp;&esp;沈母笑了笑,从锦盒里取出一个黄色小纸包,徐步走到他面前,“我有一件事要你做。”
&esp;&esp;纪拂尘眼神闪了闪道:“太太想让我做什么?”
&esp;&esp;沈母将小纸包递到他面前,“我要你把这包东西放进公子今天的晚膳里。”
&esp;&esp;纪拂尘看着纸包不动,一脸惊异道:“太太这是要?”他其实对纸包里装的东西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好奇沈母为什么要他在她儿子的晚膳里下毒。先不说她要下什么毒,光她命令自己投毒的动机便让他觉得疑点重重。
&esp;&esp;“放心,钧儿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害他!”似是为了打消他的顾忌,沈母解释道。
&esp;&esp;纪拂尘伸了伸手又缩回,故意想接却不敢接道:“怒小人斗胆问一句,公子若是吃了这药会怎么样?”
&esp;&esp;沈母瞥了他一眼道:“这药的效用么,晚上你就知道了。”
&esp;&esp;“太太让我把这药放进公子的晚膳里,如若公子有什么不测,小人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esp;&esp;“你不必担心,这药不过是乱人一时心志而已,三个时辰以后药力便会失效!”
&esp;&esp;乱一时心志?纪拂尘心里暗暗沉思,他相信沈母绝不可能害他儿子的命,若他猜得没错的话,这药必定是淫药。
&esp;&esp;从这些天的所见所闻看,沈家公子好男风之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了,沈母无论是从血脉传承方向出发还是从家族名声方面考虑,都不会允许沈钧随心所欲跟男子胡来。这么说来,沈母给他下淫药的目的便再明显不过了,她是想趁沈钧意识模糊的时候跟她一手安排好的女人生米煮成熟饭。
&esp;&esp;纪拂尘暗叹了口气,他们两母子之间的浑水他可一点也不想沙淌。
&esp;&esp;下药的动机清楚了,他却还有一事不明,她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帮她做这件事?
&esp;&esp;沈母手底下有的是衷心之人,若想在她儿子的晚膳里下点药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而她却偏偏让自己来,自己明明刚进沈府没两天。
&esp;&esp;纪拂尘沉思半晌,看来她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借故试探自己对她忠诚,另一方面么就可以把自己赶出趁机把自己赶出沈家了,他敏感地察觉到后者或许才是她的本意,因为无论他是下药还是不下药,最后都会得罪人。若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便会对自己下手,若按她说的做了,沈钧便会出手对付自己,不管他是答应她还是拒绝她,结果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esp;&esp;沈母扬了扬手中的纸包,脸上笑容尽失,“现在就是你向我表衷心的时刻了。”
&esp;&esp;纪拂尘为难道:“不是小人不肯遵从太太的指令,实在是小人初来乍到实不能担此大任,若不小心误了太太的大事,那便麻烦了。”
&esp;&esp;沈母冷笑道:“你是个明白人,你觉得你有权利拒绝吗?”
&esp;&esp;纪拂尘望了望她手里的药包,终于抬手接过那烫手山芋,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直觉告诉他,如若自己得罪了她,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esp;&esp;纪拂尘将纸包揣进怀里,垂首道:“小人还有一事不明,想请太太指教。”
&esp;&esp;“说!”沈母挑眉道。
&esp;&esp;“公子所用的餐具皆为银质,我要是把这个药放进公子的晚膳里,公子肯定死缠烂打(七)
&esp;&esp;沈钧趁机环住他的腰,煞有介事感叹道:“拂尘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可是想通了要跟我双宿双飞?”
&esp;&esp;纪拂尘全身上下早被雨水打湿,衣物极不舒服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均匀有力的线条。温热的触感从沈钧身上传来,被一个男人抱了满怀,略觉难堪,连忙地从他怀里出来。本来刚从沈母那儿回来便有些烦躁,这会心情更差了,却不动声色道:“公子身份尊贵,不知来我这里何事?”
&esp;&esp;“我听说太太把你叫去了,怕她为难你,所以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一着急说不定就去找我娘要人了。拂尘这么厉害,万一被我娘看中要了去我岂不是亏大了?”沈钧若无其事道。
&esp;&esp;纪拂尘道:“公子不用担心,我已经回来了,公子请回吧!”
&esp;&esp;沈钧置若罔闻,看了看他湿漉漉的身子,眼神一闪,侧身走进纪拂尘的房里,四处望一眼,自顾自坐下,“拂尘衣服都湿了,赶紧换一套,着凉就不好了。”
&esp;&esp;纪拂尘跟着他进屋,即便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眼前之人的,他也决不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esp;&esp;沈钧慢悠悠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似乎觉得偶尔从他的发梢上滴下来的水珠也别有一番风味了,笑道:“太太叫你过去可有什么事?”
&esp;&esp;“太太只是嘱咐我一些日常要注意的。”
&esp;&esp;“哦?太太嘱咐了些什么?”
&esp;&esp;纪拂尘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太太就是让我守好下人的本分。”
&esp;&esp;沈钧侧头想了想,脸上流露出浓厚的兴趣,“是吗?拂尘可曾做过下人?”
&esp;&esp;纪拂尘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问,顿了顿道:“有些人生来就是下人,有些人家道中落沦为下人,小人恰巧便是第二种。”
&esp;&esp;沈钧听他自称为小人,不由轻笑出声。这个人全身上下哪里有什么奴才气息?无论是从他的言谈举止还是整体气度,他都没有丝毫下人样,甚至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也没见他有过丁点的胆怯。
&esp;&esp;纪拂尘听着他的笑只觉极不舒服。他心里清楚沈钧并未把他当下人使唤,在装下人的过程中他也早露出了马脚,也许沈钧已经猜到了什么也说不定。纪拂尘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神情慢慢变得凝重。目前为止,沈钧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就凭这只断脚和这幅拐杖,再加上来自京城这条线索,他若有心查之,怎会查不到他就是当今皇上最不受宠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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