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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2（第3页）

&esp;&esp;徐阆应道：是，我或许确实无法体会。

&esp;&esp;没等他说下句，梁昆吾却走了过来，神色不变，依然是那样冷峻。

&esp;&esp;我也没办法体会。他说道，任何一位神仙都有可能堕魔，但是我不会。

&esp;&esp;所以，他再清楚不过东华帝君的那些小心思了，请他出山，要他镇守昆仑，要他监视白玄，暗地里却也令白玄监视他，没过多久，也就几十年，白玄偶然间发现了这个事实。

&esp;&esp;白玄大概是惊愕的，他以为帝君是忧虑梁昆吾堕魔，从而对天界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esp;&esp;灵气是阳，邪气是阴，灵气是善，邪气是恶，相辅相成，无法真正割离。

&esp;&esp;然而，这位昆仑仙君，梁昆吾，体内没有半点灵气，自然也没有半点邪气，又或者说，他是另一种，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生灵，神仙说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但是也会流泪，也会开怀大笑，会恼怒，会感到悲伤，但是梁昆吾没有，他是个空荡荡的壳子，心上只剩荒芜。

&esp;&esp;这漫天的诸仙，也可溯其源头，寻求根源，找出点血脉相近的亲属。

&esp;&esp;梁昆吾是找不到的，他就是活得最久，甚至比这天宫更久的那个。

&esp;&esp;他身上有几种猜测，第一种是，古藤原是这天上的第一个神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体和躯壳分离，灵化作了古藤，躯壳化为了梁昆吾；第二种是，他是天地初分之际的混沌所化；第三种，盘古死后，骨骸陨落，那一根根脊骨被抽走，充当原始的兵器，沾染了数不清的鲜血和魂魄，久而久之，这些骨骸也有了意识，就化作了万器之灵，化作了他。

&esp;&esp;梁昆吾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没什么感想，只觉得前两个纯粹是无稽之谈。

&esp;&esp;他向来热衷锻器，所以更偏向第三种，然而盘古这号祖神到底存不存在都难说。

&esp;&esp;徐阆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帝君要

&esp;&esp;因为他怕我。离得近了，徐阆才发觉原来梁昆吾的身上是这样的冷，掩不住的冷意，像块潜藏海底的精铁，这滚烫的锻器池，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难道你不会怕一柄时时刻刻悬在你头顶上，而且你永远无法控制的利刃吗？

&esp;&esp;梁昆吾曾与白玄立下过誓言。

&esp;&esp;若我无法守住本心，陷入癫狂，便由他来了结我。

&esp;&esp;若他浑噩失意，误入歧途，便由我来了结他。

&esp;&esp;一字一句，说得冠冕堂皇，说得慷慨，说得动人。

&esp;&esp;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梁昆吾是知道的，但他还是立下了誓言。

&esp;&esp;白玄那时候不知晓梁昆吾是绝对不可能堕魔的，梁昆吾听到他的提议后，略略一想，就猜到了，这誓言其实并不少见，日神和月侍就立下过这样的誓言，对于神仙来说，堕魔是比世上任何事情都更令人感到煎熬的事情但是白玄会这么早提出来，显然是被谁催促了。

&esp;&esp;这不是个全然平等的交换，不是个合情合理的誓言。

&esp;&esp;梁昆吾不会有被邪气侵蚀的那天，但誓言存在，所以他是有可能陷入癫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