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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祁慎还真的就不着急,闲闲坐在太师椅里喝茶。
&esp;&esp;他看着年少,却有这分定力,让曾经的戎衣卫正使都倍感压力。当年郑父经历的风浪可不是一星半点,如今在这位少年天子跟前竟不敢出声,或者是怕说出的话被发现错漏。
&esp;&esp;厅堂里气氛一再凝滞,赵祁慎转头去看唇线抿得发白的顾锦芙,站起身去拖过一把椅子放在侧边,把郑家当自个家一样让她坐下,顺带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在编排我?你信不信我?”
&esp;&esp;顾锦芙被他按坐在椅子里,对上他清亮的凤眼,扯出抹不太像笑的笑来:“我一直信任你,但你说过再没有别的了。要是还有,我们回去再论。”
&esp;&esp;他也露了笑,话说得好听,却已经给他定罪了吧。
&esp;&esp;天子让随从坐下,郑父此时抬眼,发现是个唇红齿白的男子,眉宇清秀俊美这是内侍?
&esp;&esp;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许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esp;&esp;赵祁慎重新坐下,再度开口:“不知你想好说辞了吗?”
&esp;&esp;郑父当即再跪倒:“陛下,臣当然是知无不言的,只是”
&esp;&esp;“只是那图是你们郑家弄丢的,你们也不知道图的下落对吗?”
&esp;&esp;他猛然抬手就砸了茶杯,碎裂的瓷片溅得一地都是,茶水顺着地砖淌到郑父脚下,让他脸色十分难看。
&esp;&esp;顾锦芙也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郑父。
&esp;&esp;——是郑家栽赃她父亲的?!
&esp;&esp;“臣冤枉!”郑父喊冤,心头狂跳,“陛下,臣与顾家当年结着亲,即便是臣丢了图,又怎么可能会诬陷到亲家身上。那样郑家也会受牵连,要叫猜忌。”
&esp;&esp;“你郑景明有多狡猾朕大概是知道的。”赵祁慎根本不听他这种分辩,冷笑道,“顾家当年是与你们郑家有亲,但你们脱罪的办法多了去,顾家获罪,你们郑家只是从正使降到副使。这就是牵连了,你倒是再试试怎么圆这个荒。”
&esp;&esp;“不是”
&esp;&esp;“那你告诉朕,如今戎衣卫手里掌管的禁宫布防图,为什么是新制的。朕看过那份图,用的纸是十年前新晒成的,纸质比京城其它舆图来得细腻,那一年正好是造纸上有了新近展。如若那就是从顾家搜出来的图,怎么可能是新纸?”
&esp;&esp;郑父哑口无言,一道声音却是从外头传进来:“父亲,你难道还准备瞒着吗?”
&esp;&esp;顾锦芙向外看去,见到郑元青被许志辉拦着,神色晦涩地也朝她看过来。
&esp;&esp;短暂的对视,她撇开头,双手死死握着。
&esp;&esp;赵祁慎示意让人进来,郑元青一撩袍子跪在父亲身边说道:“陛下,臣先前就已经阐明会为陛下效忠,当年之事是郑家之过。臣的父亲年迈糊涂,连臣都瞒着,臣是昨晚找到那个宫女的尸首才知道她身亡,并非回乡。”
&esp;&esp;说罢,又哀求似地与父亲说:“您把当年的事情经过都说了吧。”
&esp;&esp;他那样子竟是不知当年事情真相,顾锦芙眸光闪动,是在观察他的神色。
&esp;&esp;“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会从顾家搜出布防图!当年的图是我们家丢的不错,但确实又在顾家搜出一份临摹的,就是如今戎衣卫存档那份,那是证物不能销毁,所以才会还在戎衣卫里保存着。”
&esp;&esp;郑父闭了闭眼,终于道出当年真相。
&esp;&esp;“可是付家不知为何把当年的卷综毁去,只留着一份白纸在里头,偏还留着那份已经失效的布防图。这么多年了,你也一直在查这事,我劝过你多少回不要再查,这里头恐怕还有暗藏的勾当,你倒是不听!”
&esp;&esp;“——那个宫女为什么会有肃王私铸的银子。”
&esp;&esp;顾锦芙终于说话了。
&esp;&esp;郑父闻言看向她,越发觉得她眼熟,但顾忌她是天子的人,只能回道:“本就是肃王的人。”
&esp;&esp;“那你为何留她在府里?!”
&esp;&esp;她再度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郑父颓败地说:“我怀疑那图是被肃王的偷走了,她是我暗中发现她是肃王案里漏网的,所以让她进府,派人一直监视着她,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图的下落。可是肃王死了,这么多年她也没有异动,前些日子元青与我说陛下要人我就把她杀了。”
&esp;&esp;“所以你们郑家明知我父亲极可能是冤枉的,却没有替他申冤,而是让他来结这个案,来掩盖你们犯的错!”
&esp;&esp;她激动的站起来冲上前,双目通红去揪住了郑父肩头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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