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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1页）

&esp;&esp;她站起身把人小心扶住，又吩咐丫头送来热帕子净脸，这才按耐住心头不愉和颜悦色地道：“早就跟阿娘说过多少回了，我和敬王哥哥是做不了夫妻的，偏偏您和姑姑非要把我和他送做堆。这下好了，八月的时候您就可以喝上外甥媳妇儿敬的茶了……”

&esp;&esp;周夫人泪水涟涟，又伤心又难过，“我的女儿人品相貌样样出众，凭什么杜家丫头可以嫁进皇室，我女儿的婚姻到现在还没有着落？敬王殿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你们两个又是自小的情谊，这天底下比他还要好的男儿可不多……”

&esp;&esp;周玉蓉却是想起了那个清俊蕴藉的人，在灯市上含笑望过来的一眼何等风仪，但令人遗憾的是那里头却早早装满了别人。

&esp;&esp;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粉色指甲切进了掌心，样样出众又能怎么样，那人的眼中只有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乡下丫头。听说他们今年连孩子都怀上了，而自己还形单影只，陷在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当中不可自拔……

&esp;&esp;周夫人一辈子顺风顺水基本上没操过什么心，如今为了这个捧在手心儿的女儿简直是愁白了头发。

&esp;&esp;比自家门坎高的低的后生，一个接一个的成了别人家的女婿，且个个都恩爱无比。她心头懊悔，往年不该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敬王的身上，如今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女儿的岁数也大了，到哪儿再去相看合适的人家？

&esp;&esp;周玉蓉心头怒气掠过后，很快就恢复了一贯温婉面目。

&esp;&esp;奉了一盏明前过来笑道：“阿娘不要为我的婚事操心，以咱家的门，跟周玉蓉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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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急报

&esp;&esp;两个族兄弟推杯交盏地喝了一整壶烧酒，困倦至极才回房沉沉入睡。怕酒气熏着媳妇儿，顾衡就在外室的榻上胡乱将就一宿。好在被褥厚重暖和，一晚上很快就对付过去了，正似睡非睡时有人急急扣门。

&esp;&esp;顾衡猛地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抬头看外面的天空才蒙蒙亮，内室帐幔低垂显见人还未醒。他深吐了口气抹了一下脸，悄无声息地下了榻打开门闩。

&esp;&esp;门外是新进的大丫头寒露，按照新学的规矩直杠杠地福了一礼道：“刚才钱小虎传信儿进来，说有大人的急信从端王府那边转过来，让您赶快过去看一眼。好像是您昔日一位姓王的同科在河南道突然暴毙身亡，那边还发生了暴~乱，听说死了不少人……”

&esp;&esp;刚刚过正月的天气还很有些寒气，顾衡后背上却突冒出一层一层的冷汗。是什么样的急报还需要特地从端王府转过来，况且还发生了暴~乱，这是宏武年间从未有过的事情。

&esp;&esp;顾衡忙回屋换了身干净衣服，听到动静的顾瑛顾不得收拾自己，高声吩咐厨子赶紧把昨晚笼笹上的点心热一热，飞快捡了一食盒交给在外院等候的钱小虎。

&esp;&esp;赶到南月牙胡同时，端王正准备出门。他招呼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说，“河南府去年春时大旱夏时大涝，上万顷田地颗粒无收。偏偏冬天时又遇着前所未遇的严寒，乞赈灾粮的折子雪片儿似的往上递，圣人派了专人协理此事。”

&esp;&esp;这时候也不是穷讲究的时候，顾衡就跟在端王身边一路上了马车仔细倾听。

&esp;&esp;端王拧紧眉头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暴民揭竿而起，很快就冲陷了几个城池。上蔡县衙被一把大火焚尽，知县王希久躲避不及当场殉国。我知道你们是同科，私下里很有几分情谊，就先派人知会你一声……”

&esp;&esp;虽然早就料到，但顾衡的脑子还是嗡地一声响。

&esp;&esp;想起去年三鼎甲跨马游街时的荣光，想起王希久准备去河南上任时众人在会仙楼为他送行，那人面带羞涩腼腆地推过来一个薄薄的红封，说这是一点小小的贺仪，还望顾兄不要嫌弃……

&esp;&esp;还有王希久曾开口借了三百两银子，他性情持重稳妥，若不是遇到天大的难处绝不会贸然开口。可惜自己那时候手头事纷纭复杂，竟没有写信多过问一下……

&esp;&esp;马车跑得飞快，端王忽然神色微黯地望过来一眼，“你如今风头正劲，早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河南府这道烫手山芋，极有可能要推在你的身上……”

&esp;&esp;顾衡冲端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esp;&esp;果然大朝会上钦差

&esp;&esp;钦差出门的行头自然复杂，比起头回前往衢州的急行军，这回要准备的东西要多上许多。此时的巾帽胡同一团纷乱，已经显怀的顾瑛坐在榻上，指挥着底下的丫头们把行李再细细检查一遍。

&esp;&esp;顾衡见她双颊微丰气色红润便也由她去了，只是冷不丁抬眼看到小满正把一件黑狐皮的大毛衣裳硬塞进行李箱里，不由连连出声阻止。抚着额头好笑道：“我是去办差又不是去游玩，带这么好的皮毛做什么。再者马上就开春儿了，这些东西根本就用不上。”

&esp;&esp;顾瑛想想也是，忙让人把东西按这节气又重新收拾了一遍。

&esp;&esp;顾衡分了半副心神留意着媳妇儿，见她脸颊微红额角冒汗了，忙把手中的东西丢下，把人硬牵着在回廊里慢慢走动，“祖宗，只要你好好的我这些都不是事儿。这回是跟着端王殿下出去办差，河南府去年虽说刚刚受了大灾，但也不至于吃的用的都买不到……”

&esp;&esp;顾瑛一抬头见人是真着急了，这才抿着嘴甜蜜蜜地笑道：“我如今铺子里去不得，因为身子重外头热闹的地界又不敢去，只能在家里自个儿找点儿事儿。哥哥一去这么久，只怕我只能吃了睡睡了吃，光等着长肉了。”

&esp;&esp;顾衡微叹了口气，也不顾是在外头的园子里，将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esp;&esp;东安门灯市上薛延那一刀幸亏慌乱没有刺中要害，又幸得顾瑛的底子厚，再加上回春堂吕大夫不眠不休的大力施救，多少名贵药材不要钱地往里丢，这才把人慢慢地养了回来。但是吕大夫也说了，这丫头生产的时候必定会有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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