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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二位公子，好了吗？”她似乎已经收敛好了情绪，这时看起来已是十分从容妩媚的样子，如果不是微红的眼眶和依旧苍白的脸色，晏无意怕是要以为之前见到的那个崩溃哭泣的女子是自己的错觉了。

&esp;&esp;“姑娘请稍等，就来了。”二人对视一眼，温述秋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前去开了门，嗔奴有些急切地问道：“现在能去吗？宫主她又有些不舒服了。”

&esp;&esp;“自然可以，姑娘带路吧。”温述秋也不推脱，粗粗收拾些东西，两个人便一同跟着嗔奴走了。

&esp;&esp;通向九层塔的路并不算太短，三人都有功夫在身，于是皆使出了轻功。嗔奴一想到宫主的病便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步伐格外的快，晏无意耳尖，听出了她急躁的内息声，有些不解地偏头悄声问道：“那个病真的很难受吗？”

&esp;&esp;温述秋摇了摇头，说道：“没看过实际之前我也不好说。”

&esp;&esp;说话间，三人便落在了塔前的沙洲上，晏无意发现那些守卫只是走来走去，并不关注塔里的情况。

&esp;&esp;他心里暗道一声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随着女子的脚步走进了大殿。

&esp;&esp;大殿的四个角落放着四盏造型别致的青铜香炉，展翅欲飞的鹤喙里吐出团团的烟雾。那气味清淡雅致又带着些苦涩的后味。

&esp;&esp;嗔奴见两个人纷纷皱眉，笑道：“无碍的，这是我们宫主最爱的香，名字叫——”

&esp;&esp;“独活。”

&esp;&esp;温述秋看着那飘渺的烟雾，轻声道。

&esp;&esp;“公子如何知道？这香可是我们宫主亲手调的”嗔奴不解地看向他。

&esp;&esp;“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罢了。”青年笑了一下，并未多言。

&esp;&esp;木制阶梯已然老旧，每踩一步都会发出些声响。

&esp;&esp;当风声、吱呀声与铃声混合在一起，就好像是这座古老的塔在为客人来访而昭告一般。

&esp;&esp;通向塔顶的路十分漫长，周而复始的楼梯看上去遥遥无尽头，晏无意打量着周围，到处挂着素色的纱幔，底端坠着金色的铃铛，铃声清脆又神秘。同时他也一直注意着一旁的温述秋，青年似乎从进到大殿来就有些不对劲。

&esp;&esp;晏无意悄悄伸手，轻轻勾了勾他的小指，又在青年掌心挠了挠。

&esp;&esp;“嘘，别闹。”温述秋回过神来，低声说道：“我没事。”

&esp;&esp;他面色间虽然还是常见的温和神色，却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困惑。两人心神各异，还未多言，长歌当哭

&esp;&esp;可惜那惊喜与无措只有短短一瞬，之后她双眸中的浓雾便被冷风吹散，徒留理智。

&esp;&esp;温乔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瘦削修长的身量，温和白皙的面孔，她的目光缓缓上移，最后定格在那双秋水寒星一般的眼睛上。

&esp;&esp;“太像了。”她轻声说给自己听，“实在是太像了。”

&esp;&esp;女人美目中有些水光，很快又隐藏起来不见。

&esp;&esp;她一手轻轻拂过眼角，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我有个故事，想讲与你听。”

&esp;&esp;“您说。”温述秋端正坐在床边，垂下双眸。晏无意站在他身后，紧紧贴着青年的背。

&esp;&esp;“我和师姐，是一同长大的情谊。我们曾经约定，如果养一个孩子，名字里一定会带个秋字。不为别的，只为秋天是我们都爱的节气。我父去世之后，一些不入流的人想来占便宜，全被师姐设计了，他们现在大约已在崖下躺了二十多年了罢。我们一同经历了一段风雨飘摇的时光。她以一人之力承担起整个教，那时她做刀锋，我为刀刃。我原以为这就是永远了，可是只过了还不到一年，她便又走了。”

&esp;&esp;温乔婴看着眼前胭脂红的幔帐，思绪渐渐飘远。

&esp;&esp;“那是我为数不多的，想起来便会发笑的日子。师姐很聪慧，她和我一同住在这苏诃仙宫里，我们有时会一起种花，有时会去断崖边倚在一起看看天空，那里是最接近天的地方，好像徒手就可以摘下星辰似的。后来她为了自己的愿望，走的远远的了。”

&esp;&esp;“临行前，她给了我那枚珠子，告诫我仔细保管，这是信物。”

&esp;&esp;“我听了她的，可是藏在哪里才不会被夺走呢？”

&esp;&esp;“我想，心里大概是永远安全的地方罢，于是我将珠子藏在了心里，连同这段时光也一同放了进去。”

&esp;&esp;“她去哪里了？”温述秋低声问道。

&esp;&esp;“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温乔婴大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了脆弱的心肺，她又狠狠咳嗽了起来，嗔奴见状连忙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背，瞪了青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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