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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皇上不能更蠢。有借银子把家底给借光的吗？这还是皇上！皇上难道不应该英明睿智？就算不英明，也不能蠢成这样啊？大概是她的表情太直白，被四爷在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他道：&ldo;在外头不可露出来。&rdo;&ldo;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rdo;她无力道。四爷搂住她轻笑道：&ldo;这些事你就不必想了，你也想不明白。&rdo;她倚在他怀里，叫他说的更糊涂了：&ldo;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深奥的道理和用意？&rdo;他拍拍她，不肯再说了。算了，她也想不明白。不过还是很想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四爷换了个话题，亲亲她道：&ldo;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叫苏培盛抬过来给你看看？&rdo;什么好东西？李薇好奇起来。他喊苏培盛：&ldo;把东西给你李主子抬进来。&rdo;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堂屋，苏培盛领着人小心翼翼的把一个屏风模样的东西抬进屋，她一看见就忍不住惊呼：&ldo;这是……这是个……圣母？&rdo;面前是个黄铜镶边，彩色玻璃镶嵌成的女子像。她坐在那里，秀目半闭，戴着块白色的头巾，怀里抱着一只羊羔。李薇仔细围着它打量半天，终于确定这确实是圣母玛利亚的……玻璃？她再仔细看看……怎么感觉很像教堂窗户上的玻璃彩画？一这么想之后，越看越像。当年她家装修时，厨房厕所用的都是这种彩色玻璃，据说不招灰，看着干净。后来装了才知道，厨房那块确实不显油烟，洗手间里用的就太暗了，没有白玻璃透光好。她围着看个不停，四爷就在一旁笑。&ldo;这东西哪来的？&rdo;她问。四爷道：&ldo;十三叫人送来的，去年就送过来了，只是看着不雅观，我叫人送去改了个样子，又配了几个小的，这才送来的晚了。&rdo;原来除了这个大的原装的，工匠们还想办法制出了彩色玻璃，虽然不透光，但也拼出了各种花样。有个小炕屏就拼出了四时花，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面小屏精致小巧，美不胜收。最叫她喜欢的是花样全都拼的极小，一朵梅花个个花瓣都只有小指的指甲盖般大。这么费功夫的东西一定不简单。她爱得不行，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夸，叫他笑道：&ldo;好了，喜欢就叫他们多做些。只是现在烧不了大块的玻璃，全都是这种小的，幸好工匠的手艺过得去。这东西倒比一般的屏风更易得。&rdo;叫她说，小有小的好处，大有大的用处。她挑了那面冬梅的要给他摆到书房去，剩下几面也是几个孩子人人有份。四爷和她回到西侧间，一同坐到榻上，笑着问她：&ldo;不是喜欢得很？怎么一转眼都送出去了？那面冬梅的还是摆到你这里，爷过来了也能看。&rdo;&ldo;再好的东西我也摆不完，送给别人也叫别人高兴高兴嘛。&rdo;她小小拍了一记马屁，&ldo;再说，我的好东西太多了，都是爷给的。库房现在都要放不下了。&rdo;四爷叫她拍得乐了，道：&ldo;小马屁精。&rdo;不过她这么说，实在叫他心里高兴。他跟她就商量着过年时给娘娘宫里也送一面进去。这种屏风新奇，就是玩个新鲜。&ldo;那年礼就这么定了？皇上那边要送什么？也加一面屏风？&rdo;她道。四爷记上一笔，问她：&ldo;今年的年礼最好还是朴素些。加面屏风可以，你想想还有什么能送的？&rdo;李薇想起样好东西：&ldo;我有个主意，爷要觉得好可要赏我。&rdo;他放下笔，牵着她的手换到他这边坐下，笑道：&ldo;爷身上什么不是你的？还想叫爷赏？&rdo;凑上去在她脸上香了一口，&ldo;叫爷赏你什么？&rdo;赏个一生一世。她握着他的手，&ldo;我卖个关子，日后再说。&rdo;四爷捏了下她的手，笑道：&ldo;都由你。&rdo;至于送什么年礼，她还真有个好主意：&ldo;爷在庄子上亲手种的花生还有好几袋呢，不如送这个？&rdo;四爷怔了下，放声笑道：&ldo;果然是好主意！&rdo;有什么能比他亲手种的粮食更朴素，更合皇上的心意？他一把举起她托到怀里狠狠揉了两把，亲道：&ldo;真是爷的素素！爷不赏你都不成了！&rdo;外屋的玉瓶听到屋里炕桌被踢开的声音，还有主子和爷细细的说话声，连忙带着其他人都退出去了。216、蜜三刀立冬后，京里就没下过一场雪。天瓦蓝瓦蓝的，映得紫禁城里的琉璃瓦闪着夺目的光。听街上有人说那是皇上身上的真龙龙鳞，也有说是龙气的。大概是托了皇上屋顶也在漏水还没银子修的福，如今京里的说书人都说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才不叫下雨，免得叫真龙天子睡不安稳。刚刚从一间店铺出来的李薇都有些吃惊，这京里的流言好像一夜之间全冒出来了。不过百姓们的嘴里，皇上就是一条真龙，天子，连老天爷都看顾着他。他们还不是开玩笑，话里打趣的意思虽有，但也有八成是真心的。皇上为什么没银子修宫殿，还要住破的宫殿，那当然是因为皇上俭朴。皇上不舍得花银子，省出银子来都叫那些官们给贪了。所以坏的全是坏心眼的贪官，皇上是好的，就是叫他们蒙蔽了。车里全是大包小包的点心。她难得出门一趟，就想尝尝外头街上的小吃。蜜三刀、哈喇豆、芋头酥什么的。可惜这里全没有，问题是她当年迷西点，会做奶油蛋糕冰淇淋曲奇饼，就是不会做中式点心，家门口不远的菜市场就有一家老式点心铺，特别的地道。到现在想吃了居然找不到。不过现在车厢里也是一股点心的甜香味，她光芝麻酥就买了四包，都是不同的店铺的，试试看哪家好吃，下回再去买。回到府里，她先把点心分成几份给二格格和前头弘昐他们都送点。府里的东西吃惯了，都觉得外头的新鲜。晚上，四爷过来看到桌上摆的点心盘子，笑道：&ldo;哪里都是这股香味儿，今天在前头，弘昐几个可不少吃。&rdo;说着拿起一块来尝了尝，道：&ldo;外头的吃起来也不坏。&rdo;可她还记着蜜三刀，不一会儿就叫四爷给套出来了。怪不得弘昐那边的点心都吃完了，这屋里的还摆得好好的。四爷放下茶，喊来苏培盛道，&ldo;叫人去问问，看有没有知道这个蜜三刀的。&rdo;李薇顿时觉得自己傻透了，又不是西洋点心这里没人知道，所以她要说出做法才能叫膳房做。堂堂中式点心，只要这个年代已经发明出来了，就不愁打听不出来。……应该发明出来了吧？她在这里忐忑，那边苏培盛亲自跑了趟膳房找刘太监。&ldo;蜜三刀啊？&rdo;刘太监擦了把手，出来道。苏培盛看他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就知道他肯定会做，有心卖个人情给他，就道：&ldo;正是，李主子出门转一天了没找着，这会儿还想着吃呢。叫主子爷知道了，特地叫我来问你。怎么样啊？刘大厨，会不会做这道蜜三刀？&rdo;刘太监才不接他的人情，转口夸起旁人：&ldo;要不怎么是李主子呢？这蜜三刀可不一般。&rdo;苏培盛卖人情没卖出去，脸登时挂下来。一道都没听过的点心能有多出奇？刘太监笑呵呵道：&ldo;这可是苏东坡起的名儿。不才还真会做，今天晚上做得了，明天一早就给主子送过去。&rdo;他看苏培盛脸色不好看，更高兴的对他说：&ldo;苏公公，明天我也给你留一盘，叫你也尝尝？&rdo;苏培盛的脸皮厚似城墙，明知刘太监是要噎他，也大大方方的接下来：&ldo;好啊，主子都爱的点心，必定是好的，我就沾主子一回光，尝尝这蜜三刀。&rdo;等苏培盛走了，刘太监感叹：&ldo;后生可畏啊。&rdo;这不要脸的东西！东小院里，四爷听苏培盛说完，对她笑道：&ldo;没想到还有这个典故。&rdo;李薇也不知道啊，只是民间传说吧？不过这样一来这点心吃起来好像也脱离了低级趣味，不是纯粹的口腹之欲，而是跟名人靠拢。四爷看她乐得眉开眼笑的，说她：&ldo;这回高兴了吧？先拿这个顶顶吧，明天就能吃这蜜三刀了。&rdo;说完拿了块芝麻酥递给她。第二天，蜜三刀制出来后，四爷叫人往书房也送了一盒。他与戴铎各尝了两块，戴铎笑道：&ldo;学生看这点心也可以进上一盒，学生在老家时，学生父亲就很喜欢吃这类甜软的点心。&rdo;于是，过年去宫里时，四爷就提了一盒点心。他如今在宫里也红了，进宫先去了趟南书房，找人请来梁九功，把食盒递给他道：&ldo;偶然吃到的点心，想着皇阿玛最近胃口不开才带进来的。&rdo;梁九功接过来，叹道：&ldo;四爷实在是孝心可嘉，奴才……&rdo;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四爷谦虚两句，说公公辛苦，然后就告辞了。梁九功要留他，道：&ldo;四爷不如站一站，奴才进去通报，说不定万岁爷会叫您进去说说话呢？&rdo;再说您特意跑这一趟，不就是为这个吗？四爷犹豫了下，说：&ldo;既然公公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do;&ldo;不敢，不敢。&rdo;梁九功说完提着食盒去西暖阁了。小太监叫他时，他就在皇上跟前侍候。皇上扫他一眼，他就主动说是四爷在外头喊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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