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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她等待梁晓昌安慰的话，也在心里斟酌着如何跟梁晓昌说明自己现在的困境。

&esp;&esp;梁晓昌亮出手机：“这个是你吗？”

&esp;&esp;手机正播放一段视频，地铁站门口拎着塑料袋的疯狂妇人，还有被她乱打乱挠、不敢还手的路楠。

&esp;&esp;路楠没有眨眼，静静看完。她抬起眼皮瞧梁晓昌，等他下一句话。

&esp;&esp;“我妈发给我的。”梁晓昌把她拉到角落，压着声音，“我听说，你把一个学生害死了？”

&esp;&esp;没有死。不是我害的。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我是无辜的。这不是我应该承受的。路楠心中一时间翻涌无数句话，但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梁晓昌。

&esp;&esp;梁晓昌语气重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esp;&esp;路楠在这瞬间想起的是去年发生在梁晓昌身上的另一件事。他公司的密库泄露，追查源头，最后查到梁晓昌身上。梁晓昌被这件事弄得十分烦恼，既担心被公司炒鱿鱼，也为自己的人格品行遭受怀疑而难过。他醉醺醺地在路楠怀里痛哭：“我没有做过那种事。”。

&esp;&esp;路楠那时候抱着他、安慰他，心里没有哪怕一个刹那，想过“是他做的”。她不想跟梁晓昌吵架，前一刻的倾诉欲望流水般散失了，最后只是摇摇头：“我现在不想聊这个。”

&esp;&esp;梁晓昌拉着她：“你总是这样，有什么问题永远只会逃避。你不说明白，我怎么可能懂？”

&esp;&esp;路楠只得说明：“我跟这个学生没有任何来往。”

&esp;&esp;梁晓昌：“那她为什么会……总是有原因的吧？”

&esp;&esp;路楠摇头：“我不知道。”

&esp;&esp;梁晓昌：“你怎么会不知道？那是在你的办公室。小楠，你要说真话。我家里人都在议论这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esp;&esp;路楠疲倦地摆摆手，转身离开。她仍穿着果冻的拖鞋，坐上出租车时，司机问：“小姐，你没事吧？穿拖鞋上班？”

&esp;&esp;她低头看浅蓝色的拖鞋。梁晓昌看到了吗？或许没有吧，他不问，也不关心。

&esp;&esp;司机从后视镜看她，路楠坐直了。她沮丧、失望，但并不打算在陌生人面前哭。

&esp;&esp;小区已经恢复平静。保安见路楠经过，这回也不打招呼了。路楠乐得安静，穿过只有晨跑者的小路，回到自己的小家。

&esp;&esp;开门的时候她敏锐地感到门内有一种尖锐的东西，正预备着刺伤她。

&esp;&esp;客厅里，周喜英端坐着，面色阴沉。

&esp;&esp;路楠心想，母亲开口宋沧被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鼓舞……

&esp;&esp;路楠不讨厌宋沧的亲近。这跟是否忠诚无关：没有人会抗拒宋沧。

&esp;&esp;有人生来就拥有这样的才能，讨人喜欢，亲切无害。她回忆起宋沧，先想到路灯下的石栏杆，又想到深夜里的共享单车，最后是道别时靠在门边的男人。长腿窄腰，因为太懂得自己的诱人，他随随便便往哪里一靠，自成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

&esp;&esp;路楠没遇过宋沧这种人。像兔子看见了狼的足印，她心头有一种隐约的畏怯。

&esp;&esp;思索中，周喜英已经夺过她的手机。

&esp;&esp;“还给我。”路楠开始不客气，“我家里的钥匙只给路皓然，没有给你。我还没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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