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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第1页）

&esp;&esp;他乐颠颠地笑起来，显然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

&esp;&esp;“……你觉得哨兵向导是最强的？”柳玉山问。

&esp;&esp;聂采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你晓得远星社吗？”

&esp;&esp;柳玉山点头。

&esp;&esp;“远星社的工作是搜寻和保护罕见特殊人类，我上了大学一定要申请加入。”他翻动论文，嘴角带笑，“我倒要看看，世界上还有没有比我们哨兵向导更优秀更有用的特殊人类。”

&esp;&esp;柳玉山平平板板地回应：“你对未来还挺有规划的。”

&esp;&esp;“要不我就做这个课题吧，讨论哨兵向导最终进化的可能性。”聂采继续浏览论文，随口道，“柳科学家，你觉得呢？”

&esp;&esp;柳玉山这下没有立刻回答，他正盯着聂采的侧脸。在同龄人之中，聂采无疑是英俊的，他的性格也让他的英俊面貌增添了更多的魅力。柳玉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寒意从后颈攀爬到头皮。他在那刹那间头皮发麻，一个念头像猝然而降的闪电，点亮了他的整片海域。

&esp;&esp;“……你哑了吗？”聂采扭头看他，“记住，我对你说话，你不能装没听到。”

&esp;&esp;一直趴在柳玉山书桌上的黑猫举起爪子，在聂采的手背上轻轻抓挠。这是聂采喜欢的动作，他会因为这样而变得稍稍冷静，有时候甚至可以让柳玉山免受一次所谓的责罚。

&esp;&esp;柳玉山知道自己现在很激动，那个古怪、可怕但又令人激动的念头，疯狂地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表情和言语，都要为那个念头所驱动。

&esp;&esp;“最终进化的可能性……”柳玉山声音颤抖，一把抓住了聂采的胳膊，“聂采！这就是哨兵向导最终进化的可能性啊！”

&esp;&esp;聂采像看一个怪物：“你在说什么？”

&esp;&esp;“巨大化的哨兵和向导！这就是我们进化的方向！”柳玉山激动万分，“哨兵向导本来就卓越于其他人类，我们是可能进化成为巨人的，占有更多资源，获得更多土地，有更大的杀伤力和争夺资源的能力。”

&esp;&esp;“你疯了吧，哨兵向导是返祖现象。”

&esp;&esp;“谁说的？因为我们有犁鼻器？”柳玉山嗤笑一声，“聂采，生物进化中是可能出现突变的，数学模型我们都见过，不是吗？如果单单因为有犁鼻器就断定我们是返祖，那我们拥有精神体又怎么说？这不是我们比普通人类更优秀的证明吗？”

&esp;&esp;黑猫的尾巴也缠上了聂采的手臂，脑袋依偎在他的胳膊上，轻轻蹭擦。

&esp;&esp;聂采没注意黑猫的动作，他全神贯注地听着柳玉山的话。

&esp;&esp;“间断平衡你也忘了吗？爆发性的进化在生物的演化史中上演了不止一次。”柳玉山放轻了声音，“聂采，为什么我们不能是突变的产物？为什么哨兵向导不是人类进化的先驱？”

&esp;&esp;一次争执并没能让聂采相信柳玉山的话。柳玉山开始搜集资料，在边缘地区发生的生物突变，曾被科学家看做人类超进化标志的哨兵向导精神体研究文献，国外“海域学”对精神体和人类大脑的相关研究，还有精神体的家族继承性也足以表明，哨兵向导的存在不是偶然的返祖，而是一种持续性的、不断演变的进化过程。

&esp;&esp;“……这是真的吗？”饶星海被他说得发愣，“哨兵向导……是超进化的人类？”

&esp;&esp;柳玉山诧异地看着他，片刻后忽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

&esp;&esp;“那当然是假的啊！”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已经被否定过的论点，是完完全全的错误观念！”

&esp;&esp;他抱着自己的黑猫，因为大笑而剧烈抖动肩膀。

&esp;&esp;“……这样很有趣，不是吗？”柳玉山终于抬起头，掩藏在镜片之下的双眼炯炯发光，“我让聂采往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浪费了一生的时间。”

&esp;&esp;恶意（3）

&esp;&esp;在当时，无论是聂采还是柳玉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对方所做的事情有某种教育学上的意义。

&esp;&esp;他们在两人间宿舍里，用近乎本能的直觉，利用精神体向对方施加压力。

&esp;&esp;直到后来，两人先后进入新希望学院，才知道这种利用精神体来观察受训者，用谈话、疏导等方式教育受训者的方法，名为训导。

&esp;&esp;唯一的不同，是聂采利用黑熊来威胁柳玉山，他拿捏住了柳玉山自傲又自卑的特点，试图让柳玉山成为自己的奴仆，一个没有人格的玩物。

&esp;&esp;而柳玉山更直接也更残忍：他绞尽脑汁去影响聂采，让聂采决心追寻一个完全错误的目标。

&esp;&esp;就像是面前已经摆好了所有调料，他要做的，只是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