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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脑海里像是油彩反倒，溶在水里，一片斑斓混杂。

&esp;&esp;四殿下的声音近在耳畔，又似遥不可及。

&esp;&esp;“我从前不信你，是我的错。过去做错的，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犯。但你要跟着我，不止要做我的棋子与剑，还要做我的眼睛、耳朵、嘴……”

&esp;&esp;他的手若有若无地划过她的眉眼，耳廓，唇角……如风，如羽，如摄魂的妖物。

&esp;&esp;“殿下——”她终于吓得惊呼，颤抖，像一尾被鸢鹰抓上悬崖的鱼。

&esp;&esp;他却遽然用指尖按住她微微干裂的唇，不许她发出声响。

&esp;&esp;“你的全部都必须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必须对我坦白，我不允许你有任何掩藏。”

&esp;&esp;他堪堪盯视着她，直看进灵魂深处，看见她。

&esp;&esp;萧蘅芜觉得喘不上气。

&esp;&esp;双手战栗摸索许久，才终于勉强解开腰侧的三十四、不负苍生（1）

&esp;&esp;皇帝陛下让自己“务必妥善”带回南直隶的那身常服里必有玄机。张思远虽然不知其中确切，但察言观色还是会的。

&esp;&esp;从北京返回南京一路，陈世钦亲自盯着他，就差要动手强抢，若非碍于毕竟不能公然毁坏圣上御赐之物，“九千岁”怕是能直接将这身衣裳拆成一条一条的来细查。

&esp;&esp;但即便没有这样做，陈世钦也依然是起疑的。

&esp;&esp;皇帝陛下当真会将靖王殿下“发配”入秦么？

&esp;&esp;莫说陈世钦，便是他也不信。

&esp;&esp;是以陈世钦才要亲自南下，眼不错珠地盯着靖王殿下离开南直隶，启程往西北去。

&esp;&esp;陈世钦甚至还派了东厂的番子暗中盯梢，监视靖王殿下的一举一动。

&esp;&esp;这是必然。

&esp;&esp;而直到王驾离开南京，他也再未能拜见一面。

&esp;&esp;陈世钦这是要严防死守，唯恐他另传圣谕。

&esp;&esp;但他的手中如今当真已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张思远觉得忐忑不安。

&esp;&esp;靖王殿下离开南京离开得看起来很仓促，据说只将应天府尹赵哲和浙江三司的堂官召来面叙了一次，说了些“三年来安民不宜，望诸位不负天恩，体恤百姓”之类的话，而后便真的启程离开了南直隶，只带着自己当年从北京带来的那十几个卫军，和一些南京大都督府的家人。

&esp;&esp;殿下走前，未和仍在浙直总督任上的胡敬诚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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