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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第2页）

&esp;&esp;窦沅扶膝轻轻抱着皇帝，声音柔缓悦耳。

&esp;&esp;她是个聪明人，心中不禁有一瞬通透，皇帝所话，略生悲凉，怎像是……在描述博浪沙的景况？她便这么联想了……哪怕不是，也这么“联想”了。

&esp;&esp;“陛下，那年您孤骑出走……在博浪沙……发生了甚么？”

&esp;&esp;她问的极小心。

&esp;&esp;皇帝伏她膝上，果然一动，想来心中已翻覆过万千云波，她等了许久，却未等到皇帝的回应。

&esp;&esp;“陛下……？”

&esp;&esp;刘彻似睡着了。她便伸手，轻轻拂过皇帝额前旒珠，再缓缓地，探至他鬓前，拂过他的发，一绺一绺，一根一根，青白相接……

&esp;&esp;岁月从来不肯放过他。

&esp;&esp;昔年雄心勃勃的皇帝，老成了这副模样。

&esp;&esp;窦沅微哽。

&esp;&esp;却听皇帝缓声叹道：“他们要朕不好呢，朕已派人去查，胡巫告知朕，朕这巍巍汉宫、安寝之榻，有人藏巫蛊人偶，拿这腌臜巫祝之术，魇咒朕……阿沅，他们这般恨朕。”

&esp;&esp;“不会的……陛下，您是皇帝，天下敬畏，谁人敢这么做？”她轻抚皇帝鬓发，声音柔缓，像在哄安睡的孩子。

&esp;&esp;“便这么……阿沅，朕喜欢你这样儿，”他迷迷混混，“像在长乐宫，朕又寻见了老太后的味儿……昔年她也是这般，这般儿……轻轻哄朕与阿娇睡觉……”

&esp;&esp;“嗯……”她低声。

&esp;&esp;“你毕竟是皇阿祖的侄孙女儿，朕的……妹妹，你身上有皇阿祖的味儿……”皇帝梦呓喃喃：“好阿沅，你抱着朕，不要……离开朕……”

&esp;&esp;朕都已经是祖父啦，偏这么……想念皇阿祖，朕想做她的孙儿，真想瞧她满鬓银发的模样，她老了的时候，朕便还小。

&esp;&esp;还小呀。

&esp;&esp;幼时真好。

&esp;&esp;那个人——

&esp;&esp;是谁呐？

&esp;&esp;她披一身深红大氅，咯咯笑着跑过来，手里捏着甚么——

&esp;&esp;在滴水呐。她往朕这边儿蹭，在滴水呐，怪凉的，她偏要往朕手里塞，朕不要，不要她的东西。

&esp;&esp;她腼腆地笑，忽地摊开手，摊开了手呐——

&esp;&esp;水便滴了下来。啧啧，手不冷么？

&esp;&esp;朕缩着脖子往后退。真奇怪呀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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