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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殿下。”得到了宋衍敷衍般的回应，他才轻声道，“依老夫愚见，您这脉象，像是中了什么毒。”

&esp;&esp;张令德倒抽了一口凉气，膝盖一阵颤抖，差点没跪坐下去。

&esp;&esp;一是惊，二是怕。

&esp;&esp;惊的是在这铜墙铁壁一般的东宫中，太子爷也能中毒；怕的是如果太子爷真中了毒，他这种近前伺候的，自然是不可能留下小命了。

&esp;&esp;他火烧眉毛般地道：“林德润，你我也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这人话不会乱说——但你可想清楚了，这话真没出错？”

&esp;&esp;换做平时，林德润定然是会吹胡子瞪眼地骂他居然怀疑自己医术不精，但现在他也无暇他顾，沉吟许久，才一摊手道：“老夫也不知道。”

&esp;&esp;张令德：“”

&esp;&esp;张令德：“你什么意思？”

&esp;&esp;林德润见他火冒三丈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老夫唬你，只是老夫只会治‘病’，但太子爷这是‘毒’。”

&esp;&esp;“况且并不是什么常见的毒，恐怕整个太医院都没人能说得清。”

&esp;&esp;林德润顿了一下。

&esp;&esp;“怕是要老夫那个不成器的师弟过来才能看得清楚了。”

&esp;&esp;张令德愣了一会儿，疑惑道：“你不是陈真人的单传弟子吗？”

&esp;&esp;林德润悠悠地道：“他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esp;&esp;“我天赋向来比不上他，可惜他对悬壶济世不感兴趣，只想着研究世间百毒，不然这头衔哪里轮得着我。”

&esp;&esp;张令德发现，他的脊梁忽然弯了几个度，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有些苍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让他显出了一丝少见的老态来。

&esp;&esp;“林医正。”

&esp;&esp;林德润本沉浸在思绪中，听到宋衍的声音，一骇，抬头却见宋衍一双眸子沉沉地盯着他，里面蕴藏了万般心思，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

&esp;&esp;宋衍声音微弱，但其中的坚定不容置疑：“本宫只是得了风寒。”

&esp;&esp;“听明白了吗？”

&esp;&esp;林德润心道这位殿下莫不是不要命了，像看什么奇珍异兽一样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忽然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不由打了个冷颤。

&esp;&esp;宋衍是知道的。

&esp;&esp;先前毒都没有发出来，他怎么知道的？

&esp;&esp;或者说，他知道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自懂事开始？

&esp;&esp;

&esp;&esp;“宋衍又病了？”

&esp;&esp;雍容华贵的女人半倚在贵妃榻上，用长长的指甲套捻起一瓣儿橘子，慢慢地放入了嘴中。

&esp;&esp;那橘子颜色橙黄，外面一丝白线也无，旁边侍候着的大宫女还在不停地剥着橘子，一看就是伺候惯了贵人的，对这些事情很是熟练。

&esp;&esp;那大宫女闻言，眉开眼笑地道：“可不是嘛，之前陛下来时说他身子好转了，奴婢不信，您还说我——现在看来，还是奴婢有先见之明。”

&esp;&esp;胡皇后象征性地说了句“慎言”，脸上的表情却很是诚实。虽然不至于像大宫女那般外露，却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高兴。

&esp;&esp;她是今上称帝之后才被迎入宫的皇后，比贵妃小几岁，但身下只有一个公主，且这么些年来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让她打消了大半生儿子的心思，只想着扶晋王上位，坐稳太后的位置。

&esp;&esp;胡皇后又吃了瓣橘子，放下了盘子，用大宫女捧来的温水洗了洗手，然后慢慢地用帕子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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