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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3页）

&esp;&esp;“衔玉——”

&esp;&esp;她捂住心口，张大嘴巴用力呼吸，心跳明明很快，血液却流动得很慢。

&esp;&esp;衔玉惊醒，有过上一次的经验，他连忙把她抱在怀里，与她十指相扣，渡去纯正真气，沿经脉游走，抵达心室，压抑躁动，以外力协助仙心石泵血，

&esp;&esp;“噗通——”

&esp;&esp;“噗通——”

&esp;&esp;许久许久，她的心跳才平稳下来，紧闭着双眼，已经昏睡过去。

&esp;&esp;衔玉汗湿重衫，长长地出气、吐气，抱住她，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手，像对待一座随时将要倾塌的沙堡，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会化作细沙从指尖流泻，再拼凑不出完整。

&esp;&esp;他万分肯定是仙心石出了问题，却不知道诱因为何。

&esp;&esp;如果这块石头，早晚有一天会坏掉，去哪里寻一块替代？她并非天生无心，也许心只是被人拿走了？她的心在哪里。

&esp;&esp;紧张过后，是后怕，衔玉拥抱她，无声落泪。

&esp;&esp;柳催雪跪在一旁，眉目哀伤，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好像他的健康，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冒犯。

&esp;&esp;屋舍外的天无星无月，像墨斗一样黑。

&esp;&esp;长夜漫漫，何时得见天日。

&esp;&esp;事不过三，以身相许……

&esp;&esp;阮芽这一觉直睡到次日傍晚，醒来后，衔玉和柳催雪都不在身边。

&esp;&esp;她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屋顶，心痛的感觉已经过去，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想昨晚那个梦，好像还挺爽的，决定找机会跟衔玉再试一次。

&esp;&esp;她摸摸饿瘪的肚子，掀开被子爬起来，换衣裳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esp;&esp;阮芽一惊，抚向胸口，娘亲给的小木球！

&esp;&esp;寻仙楼那事后，小木球就出现了一条裂缝，阮芽一直以为是抵挡黄贵所致。

&esp;&esp;然而自那事之后，衔玉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她再也没有遇到过危险。

&esp;&esp;为什么小木球还是坏掉了。

&esp;&esp;阮芽蹲下身，小木球裂成了两瓣，一瓣多，一瓣少。她在屋里到处找浆糊，想把它粘回去，没找到，大的还能继续挂在脖子上，小的只能塞进袖袋里。

&esp;&esp;同一时间，绣神山后山的竹舍，向阳处的窗台上，咒纹繁复的奶白玉骨盆中，翠绿小芽儿飘飘荡荡又落下一片叶子。

&esp;&esp;不足巴掌大的小幼苗，养了快十七年，只长出四片椭圆的小叶子，现下掉得只剩一片了。

&esp;&esp;阮小花长长叹气，“怎么会这个样子。”

&esp;&esp;她如今的样貌跟在石头村时已大不同，长发蓬蓬在脑后挽了个垂云髻，素衣白裙也难掩容姿之清艳，细眉如鬓，一双凤眼狭而长，娇媚不足，更多些冰冷的阴鸷冷厉。

&esp;&esp;她样貌十分年轻，要是把眼睛蒙住，只看唇鼻，便是长大之后的阮芽。两个人要是并排站在一起，不像母女，更像姐妹。

&esp;&esp;只是阮芽眼睛生得大大圆圆，像她爹，盯人时候那股憨傻气更是掩都掩不住。

&esp;&esp;花盆里掉落的叶子被阮小花埋进了土里，不能浪费，她拇指轻轻一划，食指指腹鲜血溢出，落在黑土里，血液很快被吸收，孤零零只剩一片叶子的小芽儿挺直细溜溜的杆，随风晃了晃，这下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esp;&esp;这间竹舍是萧逢专门为阮小花建的，他们初到绣神山之时她就住在这里。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落脚点，阮芽离开家之后她便回了魔域的悲问殿，不久前刚出来。

&esp;&esp;竹舍不远处有一股灵泉，上次阮芽三人在泉眼边玩耍，她就坐在这屋舍中，悄悄用神识偷窥他们，看他们傻乎乎在水里吐泡泡。

&esp;&esp;给小幼苗喂了血，她指腹一抹，伤口消失，抬眼看向篱笆外一棵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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