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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树上有个粗藤编的圆形大鸟笼，用藤条固定在树杈上，直径约一丈三尺，其中铺满了树叶，朝南一扇径五尺余的圆形大门，朝外开，用一根不知哪捡来的红绳作门栓。

&esp;&esp;衔玉身高八尺有余，若化作原形，大鸟笼只能剩下三分之一的空间，人形的话，三人平躺，绰绰有余。

&esp;&esp;这大鸟笼不说精巧，也是相当的结实耐用了，要承受他的千斤之躯每日爬上爬下，用了这几十年，还没有坏掉，属实难得。

&esp;&esp;是了，这个大鸟笼就是衔玉的家。

&esp;&esp;他脚步轻盈，踩着倾斜的树干两三步跳上去，朝下伸出手，“丫丫，来。”

&esp;&esp;阮芽摇头，“我可以。”

&esp;&esp;小瞧人了，爬墙上树对石头村长大的丫丫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esp;&esp;她后退几步，蓄力往前冲，猴似的敏捷窜上树，扶着树干站得稳稳当当，一点没要衔玉帮忙，还往下伸手，“小雪上得来吗？”

&esp;&esp;柳催雪垫脚贴着树干去够她，“要丫丫牵。”

&esp;&esp;衔玉拉着阮芽往鸟笼里钻，“你就在下面待着吧。”

&esp;&esp;柳催雪没能上得去，他体力大不如前，身躯太过沉重，手臂和双腿都使不上劲。

&esp;&esp;衔玉一点没有家徒四壁的自觉，打开鸟笼的门，热情邀请阮芽参观。

&esp;&esp;只是太久没有回来，这笼子里的落叶已全部腐坏，拉开门一股难言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esp;&esp;阮芽“唔”了一声，两眼向上翻，险些一个后仰栽下树去。

&esp;&esp;此树有灵，加之衔玉留下的气息，不生虫蚁，却无法阻止自然衰败，笼子里闷了几个月，这味道十分销魂。

&esp;&esp;阮芽爬到树尖上去，脑袋别朝一边，才敢张开嘴巴大口呼吸。

&esp;&esp;衔玉一脸尴尬。

&esp;&esp;这半坡上原本住的小妖怪早几十年前就卷着铺盖跑路了，他乐得清净，编了个大笼子当窝，作为一只蛟也没那么多讲究，随便铺点落叶就盘着身子睡觉了。

&esp;&esp;来之前也没想那么多，直到打开门的一瞬间，丫丫慌忙逃窜后，衔玉才后知后觉，他的家，好像有一丢丢寒酸。

&esp;&esp;他小心掀眼朝着树尖上那抹倩影望去，阮芽在鼻子上蒙了块布，瓮声瓮气，“没关系啦，我们一起来打扫干净。”

&esp;&esp;她并腿坐在树杈上，用襻膊绑了衣袖，从高处轻灵灵跳下来，稳稳落在笼门前，一猫腰钻进去，蹲在里头，把腐败的落叶一捧捧往外扔，还不忘吩咐衔玉，“去弄些干净的稻草来，要干黄的，这样才不容易坏。”

&esp;&esp;衔玉抓抓后脑，“哦”一声，转头跑了。

&esp;&esp;柳催雪站在树下又蹦又跳，“那我呢那我呢！”

&esp;&esp;阮芽说：“把树下这些烂叶子扫远些，再去弄点木板来，给你做个梯子。”

&esp;&esp;临近傍晚，三人终于齐心协力将衔玉的小窝布置好。

&esp;&esp;笼底垫上一层厚厚的稻草，上面再铺上褥子，三个小枕头并排放，三床被子摞在边上。阮芽换了干净衣裳才爬进去，兔子灯挂在笼顶。

&esp;&esp;这藤笼遍布指粗的空隙，阮芽摸着下巴琢磨会儿，又安排衔玉把顶上用宽树叶和稻草盖一盖，免得下雨把里头淋湿。

&esp;&esp;柳催雪采来大捧大捧的鲜花，阮芽一束束捆了倒挂在笼顶，驱散原本的腐叶气息，树下还搭了个木梯，方便爬上爬下。

&esp;&esp;衔玉的小窝变得又漂亮又舒服。

&esp;&esp;三人躺在里头快活地打滚，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esp;&esp;白猿翁提着食盒来看他们，也是担心衔玉粗糙，少夫人受委屈。

&esp;&esp;老头踩着木梯爬上来探头往里瞧了一眼，颔首轻抚着胡须，“不错，不错。”家里有个女人，猪窝也能变金窝。

&esp;&esp;也就有个睡觉的窝窝了，连张吃饭的桌都没有，白猿翁带了几个大食盒，都不知该往哪放。

&esp;&esp;阮芽也有办法，芥子袋里掏出来一块大花布，抖开平铺在草地上，四角压上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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