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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1页)

&esp;&esp;郑吟秋恭敬含笑,只是不肯。

&esp;&esp;可惜端坐大方的面具戴得太久,想脱下来并不容易。阿嫣的身份摆在那里,拿孝顺祖母压过去,三言两语便堵得她哑口无言。加之武氏身边的嬷嬷过来帮腔,两处言语夹击,郑吟秋没了法子,只得随阿嫣过去。却以忘带了帕子为由,让小丫鬟回屋里去取。

&esp;&esp;没多久,消息便报到了武氏跟前。

&esp;&esp;说郑吟秋的丫鬟落单后去找了老太妃陪嫁的柳嬷嬷,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柳嬷嬷就说家里有事,匆匆出府。

&esp;&esp;自然是去通风报信的。

&esp;&esp;这些事情,老太妃和亲信都不知情。

&esp;&esp;武氏心里有了数,便先辞别婆母,命人即刻出府扣押柳嬷嬷,带去外面问话,老太妃跟前先拿告假糊弄过去。而后自回碧风堂,随便寻了个由头缠住郑吟秋,令她在碧风堂待到亥时才走。

&esp;&esp;彼时老太妃已经歇下,王府的门又都关了,郑吟秋若还想出府,难免太过扎眼,只能热锅蚂蚁似的暗自焦灼。

&esp;&esp;而王府外三条线索铺开,各自查得迅速。

&esp;&esp;翌日清晨,证据皆已齐备。

&esp;&esp;谢珽遂传令衙署,前往郑家羁押管事周林。

&esp;&esp;这一去,郑家几乎炸开了锅。

&esp;&esp;审讯“传郑吟秋!”

&esp;&esp;郑家在魏州名望极高。

&esp;&esp;传承了百余年的书香门郑元语的惊诧,径直看向司法参军。

&esp;&esp;“案子给你审,务求公正。”

&esp;&esp;说罢,又冷冷盯了郑元语一眼,分明是要他回到陪审座上,不得再行干扰。

&esp;&esp;那位姓张的司法参军谢珽亲自挑选任命的,从小吏做起,手里经手的繁杂案子上千,最是铁面无私,心细如发。如今谢珽有命,且先前已查到了许多,当堂开审,并不算多难。

&esp;&esp;至于郑元语那点小九九,更不值一提。

&esp;&esp;整个河东都归谢氏,郑家充其量也只麾下一员而已,若非老太妃撑着门面,比那些战功赫赫的武将都差远了。有谢珽这双洞察如鹰鹫的眼睛盯着,周林但凡有半点小心思,都能立时敲回去。

&esp;&esp;而周林一介管事,能有多大的胆子?

&esp;&esp;人证物证俱齐,他所仰仗的郑老夫人颤巍巍站在那里,连落座的资格都没有。紧闭的门窗遮出满室寒凉,王府的威仪压在身上,又有个办事老练的司法参军审问,稍有半点谎言,立时就能被戳穿。

&esp;&esp;更不必说,事情牵涉王府内宅,谢珽那威冷架势实在瘆人。

&esp;&esp;无需刑具伺候,他自己就先崩溃了——

&esp;&esp;“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指使他们做的。小人做这些也是迫不得已,求王爷宽宏大量,饶了小人性命。”

&esp;&esp;他跪趴在地,脸上一片灰败。

&esp;&esp;张参军哪会容他躲避视线,将脑袋挑起来,接着追问,“谁指使的?”

&esp;&esp;周林浑身皆颤,内心显然剧烈挣扎。

&esp;&esp;但案子已经审到这里,逼出实情是迟早的事。

&esp;&esp;郑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就想跪地,将罪责全都揽过来。还没抬起颤巍巍的脚步,便被徐曜眼疾手快的捞住手臂,重重捏了下。她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徐曜怒视的双眸,一个愣神之间,周林已经开口了。

&esp;&esp;“投毒的事是姑娘吩咐的。杀人是……”

&esp;&esp;他稍稍回过头,又不敢真的去看自家主母,只将声音压低,讷讷道:“是老夫人吩咐的。”

&esp;&esp;“谁,说清楚!”张参军厉喝。

&esp;&esp;周林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将声音抬高,道:“投毒的事是府里的大姑娘吩咐,灭口是老夫人的意思!”

&esp;&esp;话音响彻侧厅,郑老夫人险些晕过去,郑元语未料孙女也牵涉其中,赫然变色。

&esp;&esp;倒是谢珽岿然不动,神色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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