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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他没有就此放弃。席氏家族恢宏的角楼群还伫立在山巅上。那里一定有席莫回的踪影！

&esp;&esp;他徒手爬上高楼，顶着烈日，晒得滚烫的木头渣子扎进手掌中。桓修白咬紧牙关，惊险地飞跃一道道窗栏。楼群威严高耸，它建于山上，自己本也就是一座楼山。桓修白几度以为自己会精疲力尽，就此摔下去，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冥冥之中庇佑了他，他几次踩空，随手一扒都能恰好抓住边栏，阻挡下坠趋势。

&esp;&esp;他摇摇欲坠，一手扒在圆柱上，吊在半空休息了半晌。骨骼和关节酸痛地没有知觉，兴许已经断了几根，他也不清楚。

&esp;&esp;赶在日落之前，他攀上了楼塔的顶峰。

&esp;&esp;翻滚的红云卷起层层余晖，塔楼周围萌动着春意暖洋的风。沙漠的日落惊阔壮美，但要是比起窗边人，就瞬间黯然失色。

&esp;&esp;那镌刻在他心尖上的名字，温柔地浸漫到舌尖，桓修白不禁喊了出来：“席莫回……”

&esp;&esp;年轻的美人正当风华，支着手臂撑起脸，隔着小窗对他言笑盈盈：“你是来带我出去兜风的吗？”

&esp;&esp;二十岁的席莫回，长发还是乌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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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终于开始两个小傻子

&esp;&esp;此情此景，我就是摔下高楼，也值得了。

&esp;&esp;小窗旁有个抻出的台子，不足半米宽，它原本的用途可能是放置花草。桓修白估算了一下距离，两臂青筋突起，抓住橼木的一端，在百米高空中把自己当做了钟摆，前后荡起躯体。松手的时机要掌控好，需要在越过橼木偏转5度角的瞬间，腰腹绷紧使出劲力。

&esp;&esp;席莫回饶有兴趣地瞧着陌生人的行为。看他凭借肉身，不惊不惧，在坠落身死的可能下奋不顾身跃过两米的空档，一只手如钢铁般强硬，死死卡在平台边缘，就靠着它承重，一寸一寸将沉重的躯体提了上去，稳稳落在台子上。

&esp;&esp;“不错。”席莫回靠在窗边，轻轻鼓起掌。

&esp;&esp;感谢陌生人给他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小小乐趣。

&esp;&esp;桓修白遥望着窗沿，即便站在小平台上，离席莫回的窗口也有半臂距离。他要是探过去身体，很容易失去重心掉下去。而通向他这个平台的窗户，被人早早用水泥封上了。

&esp;&esp;“你还记得我吗？”桓修白凝视着他熟悉而陌生的脸庞，问道。

&esp;&esp;他说完这句，心中顿感，一切旧尘往事涌回脑海中。仅仅五年，怎么当他回到这里，感觉像是过完了一辈子？

&esp;&esp;年轻的席莫回，历经岁月摧残的席莫回，不管哪个他，都是桓修白情之所钟。

&esp;&esp;认识年轻的我，并爱上他吧……桓修白难以想象席莫回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其中饱含绝望，又携有希望，只不过那份希望永远也回不到老席莫回的身边了。

&esp;&esp;“记得你……”席莫回小臂交错，松松搭在窗沿上，身子前屈，表情真挚而好奇。

&esp;&esp;桓修白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睛，眸中迸发出欣喜。难道——

&esp;&esp;“记得你？怎么可能。”

&esp;&esp;两片薄唇动了动，毫不留情把桓修白推回无望境地。

&esp;&esp;逐渐降温的山风袭来，从桓修白耳边呼啸而过。他低下头颅，自胸腔压迫出一道笑声：“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esp;&esp;当年，在铁窗之前，他心哀老去的情人见到他时，那句“你终于来了”中，浓郁深厚的感情原来是真的……真的是，对他所说，向他倾诉的。

&esp;&esp;桓修白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

&esp;&esp;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你认错人了。

&esp;&esp;席莫回认错人了。

&esp;&esp;可席莫回怎么会认错人呢？他就是老眼昏花，身体虚弱，拖着病腿和锁链，也不可能认不出等待了两辈子的情人啊。

&esp;&esp;桓修白在他们“重逢”时，用一句话否定了席莫回爱人的心。

&esp;&esp;他不敢再去回想那个铁窗里的“怪物”是怎样艰难吞下话语，假装陌生人，仅仅是因为害怕惊吓到他。同时又忍不住和他亲近，向他无形中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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