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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被我捅破了窗户纸之后,郝正义反而放开了,他看着我说道:“想不到现在民调局还有人懂爆破,我倒真的看走眼了。能摊上你们这两个手下,郝文明的运气也算是不错的了。”说着他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看着我说道:“十分钟到了!”最后一个字出唇的时候,他一把抢过鸦手中的爆破电源开关,在我的眼前按下了爆破开关。“嘭——。”的一声巨响,虽然只有两公斤的炸药,但是炸点处的剧烈震动还是传到了我们的脚下。
&esp;&esp;郝正义这一下子吓了我一跳,虽然我刚才貌似看出来了郝正义的真正目的,但是这一切还都是根据在部队学到的爆破知识推敲出来的,我自己都不敢说百分之百肯定。现在如果炸点的位置真有死气外泄出来,除了杨军之外,我和孙胖子、雨果三人一个都跑不了。我下井
&esp;&esp;杨军这句话说完,包括郝正义在内,我们这些人都吓了一跳。雨果翻着白眼说道:“杨,我很欣赏你的幽默感,但是现在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下井……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们一会儿再讨论。现在我和沈松手,你能自己走个直线就是上帝保佑了。”我在一旁附和道:“杨军,你就听听雨果主任的话吧。我比你早认识他半年,这个外国人不怎么说瞎话的。”我一边劝说杨军,一边向孙胖子使眼色。说起胡说八道来,我和雨果两个加一块再乘二,都不如孙胖子好用。
&esp;&esp;孙胖子先看了郝正义一眼,想从他那里看出杨军豁出去下井的原因。不过这时的郝正义也一脸诧异地盯着杨军。孙胖子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目光在杨军和郝正义的身上转换着,这差不多是孙胖子动脑子时的招牌动作了。
&esp;&esp;可惜还没等孙胖子说话,郝正义突然说道:“看来我们要和杨军先生一起下井了。”“不行!”我和雨果、孙胖子三人一起喊道。孙胖子接着说道:“郝主任他大哥,说好你们宗教委员会下井,我们民调局欢送的。现在是什么意思?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算算,从刚才起,你说了不算都多少次了?”
&esp;&esp;郝正义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冷冷地看了孙胖子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杨军,说道:“看来杨军先生是知道一些我和鸦先生都不知道的事情。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很需要杨军先生的帮助。当然,我还是那句话,除了杨军先生之外,你们几个人下不下井,还是由你们自己决定。”
&esp;&esp;郝正义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已经看不出之前他那种好说好商量的样子。郝正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决然,不容我们提出异议。不过孙胖子还是争了几句:“郝主任他大哥,杨军怎么说也是六室吴主任的人。你真的一点都不忌惮吴仁荻吴主任吗?”说到吴仁荻,郝正义的脸上多少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但是片刻之后,郝正义看着远处那口旱井,他的语气又变得坚决起来:“这个世界上,让我忌惮的东西太多了……”说完他不再理会我们几个人,向鸦做了一个手势,之后转身对着杨军说道:“我怪兽
&esp;&esp;我说什么都不相信郝正义没有一两把备用的手电,但是他说没有,我和杨军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地跟着鸦一路向前走着。每走过一百多米,鸦就会在墙上安一个灯座。这种灯座后面都有三根细小的钢针。看着鸦好像没怎么用力,手握一个灯座,轻轻地往墙上一按,灯碗薄如纸张的灯座就牢牢地嵌在了墙上。灯座安置在墙上的时候,里面好像蚕豆大小的灯泡同时亮了起来。灯泡的亮度虽然不能辐射很远,但是每隔百十来米就有一盏灯,先不用管它是干吗用的,起码现在不用我来给孙胖子和萧和尚做记号了,他们只要跟着灯座所指的方向跟着来就行了。
&esp;&esp;走了没多一会儿,前面的道路出现了岔路。鸦没有继续走,他停住脚步,回头看了郝正义一眼,向他做了一连串的手势。郝正义心领神会,他走到前面举着电筒观察了一下,略微一沉吟之后,他就指出了左边那条,我们继续要走的道路。
&esp;&esp;郝正义选择出道路之后,鸦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往郝会长指出的道路前进。我和杨军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向身后的郝正义说道:“郝会长,你怎么就知道是这条路的?”郝正义在我身后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不用每件事情都和你们解释吧?我们宗教事务委员会有我们办事的方法。你只要相信就行了。”
&esp;&esp;郝正义的话噎得我够呛,他对我和孙胖子完全就是两种态度,我正想找句什么话回一下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鸦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没有防备,差点和他撞到了一起。“鸦,你要是不走的话,能不能事先说一下,让我有个防……”我这句话刚刚说了一半,就看见鸦的手电光照着不远处的墙壁上,黑漆漆的墙壁上面用一种类似红色油彩的物质勾勒出来一幅壁画。
&esp;&esp;壁画里面画的是一处海面上的小岛,有很多的人和动物漂在小岛周围的海面上,看他们仰面漂在海面上的姿势,应该是已经死了的。在小岛不远处的海面上,已经乌云密布,一道一道的闪电击打在海面的同一个点上,在被闪电击打的大海的下面凭空出来一个洞穴。
&esp;&esp;我看着这幅壁画上闪电击打海面的场景有些惊呆了:“这不就是刚才发生的事儿吗?”
&esp;&esp;郝正义从后面走上来也看着壁画上的景象发愣,我趁着这个机会掏出手机,对着壁画拍了张照片。没承想在拍照时闪光灯打出的瞬间,在壁画上方的横梁出现了一道人影,这个“人。”本来是四肢环抱倒挂在横梁上的,被闪光灯的强光一吓,“他。”“嗷。”一声惊叫,紧接着从横梁上摔了下来,掉落在我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接下来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这个人影突然消失。郝正义和鸦两支手电筒四处寻找,不过那个“人影。”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esp;&esp;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突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帮郝正义和鸦的必要了。看着他俩如临大敌的样子,我说道:“那是什么东西?”郝正义没有回答我,他已经和鸦背对背,两人采取了一种防御的姿势。两人继续借着电筒的光亮四处寻找着刚才人影的下落,不过还是有一个小细节,郝正义和鸦空着的手已经攥成拳头紧握了起来。
&esp;&esp;看着郝正义和鸦两人紧张得像绷紧的皮筋一样,加上现在黑暗的环境当中,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能看到事物几乎为零,我心中越发地没底起来。说不得,我将孙胖子塞给我的弓弩取了出来,挂上了弓弦之后又装上了一支弩箭。当右手食指虚搭在弓弩上的时候,我的心中才多少有了些底气。不过光是一支弓弩还是单调了一点,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按着刚才那个“人影。”的速度,恐怕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到我身前了。到时候就算是同归于尽也算是我占便宜了。思索再三,我掏出防风打火机,打着火之后,防风孔里小小的火苗被洞内的寒风吹得左右乱摆,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一点亮光。借着打火机的那点亮光,我握着弓弩四下看了一圈,没有再发现那个“人影。”的踪迹,我才算稍稍地踏实了一点。
&esp;&esp;本来我还想向郝正义打听一下刚才那道“人影。”的出处,但是看郝正义也没有心思再搭理我,我索性换了询问的目标,转头向杨军说道:“你看到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了吗?”杨军的气息还是很弱,说话之前,他先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他才看着我说道:“刚才你挡着我了……等能看到的时候,那个东西已经跑了。要不是你,我还能看个背影。”听了他这几句话,我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么你回忆一下,阴穴里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怪兽什么的?”杨军看了一眼,打火机的火苗太暗,我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还是听到他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屑:“阴穴?我这么多年都在海上漂泊,这种地方我怎么可能知道?”
&esp;&esp;“你就谦虚吧。”我找到了他话中的漏洞,“那刚才在井底的时候,你一眼就把海魂石认出来了。那东西人家郝会长的爱将都走眼了,你这分见识就不是一般人的了吧。”“海魂石,哼哼……”杨军难得地笑了一下,虽然听起来有点像冷笑,“那个东西我还是在船上见到的,很久之前的事了。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问你们的吴主任,那颗石头还是他带上船的。”“那是你们的吴主任好不好?”我心里对这个称呼很有些敏感。
&esp;&esp;这时我有些想念孙胖子,如果那个胖子在的话,像这样十万个为什么的活儿都是他负责的,一些问题在我脑中刚刚想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问出口了。加上他插科打诨,胡说八道的功夫,一些我不好意思问出口的话,在孙胖子的嘴里根本没有难度。现在我手中的打火机已经开始烫手了,如果孙胖子在的话,起码向郝正义要出来一两个手电筒绝对不是难事。就算郝正义手里真的没有多余的,也能把郝会长手中用的手电筒诓过来。
&esp;&esp;我和杨军说话的时候,郝正义那边有了点新的动作。鸦突然蹲了下去,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酒盅。我心中暗道:“酒盅都拿出来了,他不会再掏出一瓶白酒吧?”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鸦将酒盅放置在地上,他真的在怀中又掏出来一个扁扁的锡制酒壶。在倒酒之前,鸦将刚才咬破的食指往酒盅里挤出几滴鲜血,随后打开酒壶,将里面的液体倒进酒盅的时候,一股浓烈刺鼻的辛辣味道涌现出来。鸦的酒壶里装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倒是我敢肯定里面的液体绝对不是酒。因为闻到这种味道的时候,我的鼻涕和眼泪就像洗了洋葱浴一样,止不住地流出来。
&esp;&esp;我擤着鼻涕,擦着眼泪说道:“郝会长,鸦倒的是什么?这么呛,不是纯硫酸吧?”没承想郝正义瞪了我一眼,他低声呵斥了我一句:“不要说话!”这时候鸦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他和郝会长一起正仰着头,以地上的酒盅为中心,两人举着手电筒对着四下一通乱照。
&esp;&esp;那杯酒是饵!我明白了过来,只是不知道那么冲的饵是什么东西。现场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我也顾不得打火机烫得有些拿不住了。我咬住牙,掏出一把五块、十块的零钱,用这几张钞票垫着打火机,向四下看去。另一只手紧握着弓弩,食指搭在扳机上,瞄着打火机照着的地方,只要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就马上搂火发射弩箭。
&esp;&esp;我手中的弩箭对准的是酒盅的方向,就在我另一只手里的打火机烫得实在拿不住的时候,突然从天棚上面掉下几滴黏糊糊且腥臭无比的液体来,其中一滴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我手中打火机的火眼上面。这一下子,本来就被寒风吹得四处乱窜的火苗瞬间被打湿熄灭。
&esp;&esp;上面有东西!我来不及多想,在火苗熄灭的瞬间我举起弓弩对着头顶掉下黏液的位置射了一弩箭。就听见头顶“嗷。”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古里古怪的“人影。”突然从天棚掉到了我的脚下。我拉着杨军向后退了一步,才没有被这个“人影。”砸到。郝正义和鸦两支手电同时照过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看到这个“人影。”真容的时候,我的背后顿时冒起了一阵凉气。
&esp;&esp;地面上仰面躺着一只黑色的怪物正在不停地抽搐着,它一边抽搐一边对着我们尖叫。与其说这只怪物是“人。”,倒不如说它是一只被扒了皮、剁去尾巴的大马猴。这个怪物通体漆黑,浑身下上没有一块皮肤,它的皮下组织全部裸露在外面,我能清楚地看到它身上所有黑色的肌肉组织,还有部分附着在肌肉表面的血管和神经组织,当然,这些血管和神经线也都是黑色的。在它的肌肉外面,被一层薄薄的黏液包裹着,它仰面朝天,露出胸前的一个大洞,里面一颗黑色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esp;&esp;我射出去的那支弩箭钉在怪物的后背上,不偏不倚正好射进了它的脊椎骨,箭尖从它的小腹中露了出来,一串黑色的血珠从上面滴落下来,这个画面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说实话,刚才扣动弓弩扳机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这一箭就是蒙的,本来还以为我的运气超好,但是看到这个怪物之后,我又不那么肯定了。
&esp;&esp;看着一张没有脸皮,只有肌肉和神经线的脸正对着我“嗷嗷……”地乱叫,我的心脏就一揪一揪的,这完全就像是一副被毁坏的医学标本。民调局的资料室里没有这种被扒皮怪物的资料,现在只能通过别的渠道来了解这个怪物的出处了。我抬头看了一眼郝正义和鸦他俩,想从他俩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这时候我才发现鸦的手中多了一个六棱法钴,这东西是佛家的护教法器,欧阳偏左那里有几件形状差不多的,不过和鸦的这件法器还是没法比。鸦手中的六棱法钴前面一尺左右的大钉子尖金光闪闪的,也就是我这大半年在民调局里长了见识,知道那是法器鎏金,如果欧阳偏左没有骗我的话,这种六棱法钴是一对,算是汉初伴随着佛教传入中国时的十六对护法圣器之一。如果鸦手中的六棱法钴不是西贝货的话,那么这个东西就算欧阳偏左见了也是要眼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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