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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丹药须得请太医看过才……”
&esp;&esp;端贵妃一言未尽,夏添便已经将药丸吞下,又将余下一颗塞进了盛黎口中,又俯下身子渡了一口清水过去,王公公在一旁看着盛黎喉结微动,心知这药是吃下去了,又等了片刻,确认那丹药已经化在了肚子里,王公公这才捧着空药盒退出了卧房。
&esp;&esp;端贵妃见王公公退下,急得都带了哭腔,“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快吐了!黎儿这药可是已经吞下去了?赶紧去请大夫来开催吐的药!”
&esp;&esp;夏添倒是头一次听见长辈这样称呼盛黎,不由得有些好笑,他轻轻拍着端贵妃的背,“母妃莫急,这药……”说着,嘴巴一张就吐出了两颗暗红的丹药。
&esp;&esp;冷宫皇子宠妃记
&esp;&esp;端贵妃当下转悲为喜,但记着王公公尚在门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又惊又喜地看着夏添。
&esp;&esp;夏添也不过是借着生烟奁讨了个巧。须知受小世界规则限制,虽然他和盛黎非此世中人,是以自己原本身体进行试炼,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在此世就百毒不侵了,就譬如昨夜,倘若那红顶银蛇咬在他们任一人身上,他们也会立刻毒发身亡。
&esp;&esp;因此他便利用生烟奁造出了一个暂时的置物空间,当他俯身为盛黎渡水那一刻,便已经将药丸藏在了生烟奁中,而后又依法炮制将那一枚药丸也藏了起来,生烟奁构造的空间存在亦有时限,不过暂时藏两枚药丸并不成问题。
&esp;&esp;只是这其中关窍却不便告知端贵妃,故此,夏添只得闭口不言,他虽无法据实以告,却也实在不想欺骗端贵妃,只能吞吞吐吐地说着盛黎的病情看似凶险,实则并无大碍之类的话。
&esp;&esp;端贵妃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见他目光闪躲一脸为难,也并不多问,不住地说着“我儿果然是个有福的”,又去床前亲自看了盛黎,详细问过了症状,便说要去千佛寺为他二人祈福。
&esp;&esp;“母妃。”临别之际,夏添忽然叫住了端贵妃,顿了顿,又道:“母妃,王妃为护我周全以致昏迷不醒,此事我已托人去丞相府捎了口信,可丞相府却只派了一个门房小厮前来相问……此事是否可以说明丞相及其夫人为人父母却不慈不爱?”
&esp;&esp;端贵妃心中一震,看向夏添,神情中带了几分严肃,“添儿,你想做什么?”
&esp;&esp;“母妃,我的王妃只有我了。”夏添亦正经了神色,认真回道:“我断不能让他受一点的委屈,我舍不得。”
&esp;&esp;端贵妃嗔道:“胡说什么?难道我不是黎儿的母妃了?”
&esp;&esp;顿了顿,她又道:“母妃虽然不能干涉前朝事务,可到底还是贵妃,请一两位官家夫人来说话还是使得的,你想做什么母妃都支持你,可不能让人就这么欺负了我的儿媳……儿子。”
&esp;&esp;端贵妃语塞,看了一眼盛黎,暗自揣测这两人究竟谁上谁下,有心问上一句昨夜可行过了周公之礼,但眼下机会并不合适,也就没有开口。
&esp;&esp;“多谢母妃!”夏添可没想到端贵妃是在犹豫什么,他只高兴于能把轻视他饲主的人给一一地报复回去,毕竟这个小世界以王权为尊,皇帝就是绝对的正确,夏添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实权和封地的王爷,做起事来实在束缚颇多,无论什么都要瞻前顾后多方考虑,亦不能如前世一般,谁若是得罪了他,他就伸爪子去挠,反正也有盛黎抱着他呢——可这一世不一样,他得抱着他的饲主。
&esp;&esp;端贵妃尚未从千佛寺离开,安王府便传来了安王和王妃因服下丹药而一同七窍流血的话。
&esp;&esp;虽然已经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但端贵妃还是不免呼吸一滞,她身子微微晃了晃,被银筝上前扶住,低声劝慰:“娘娘,当心身子。”
&esp;&esp;王公公早已跪在一旁,“娘娘明鉴!老奴接了那丹药可未曾动过一点手脚,是原封不动地交到王爷手上的呀!”
&esp;&esp;端贵妃冷眼看着他,“此事自有圣上明断。”
&esp;&esp;安王大喜之日,王妃却因为保护王爷不被红顶银蛇所伤,以身为盾护住王爷,如今惊吓过度一病不起,能否醒来全要看上天给不给活路,可王妃遭逢此难,丞相府却不闻不问,将儿子视若无物——这件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都城,不单皇宫内院,就连街头巷尾都传起了这件事情。
&esp;&esp;无他,本朝以孝治国,历代皇帝都最是重视孝道,便如正康帝,他再是不喜十三皇子,可当初太上皇在时给予了十三皇子及端妃众多赏赐,正康帝便从来没有主动为难过十三皇子,唯一一次在十三皇子的事情上违逆太上皇,便是太上皇劝正康帝立十三皇子生母端妃为皇后,但便是如此,端妃最后也成了本朝唯一一位皇贵妃。
&esp;&esp;可孝道绝非愚孝,太上皇在时便三令五申“父不慈,子亦可不孝”,倘若为父不慈,亦是会被视为人品污点,而如今的丞相,被接连几日因为此事而被政敌攻讦。
&esp;&esp;下朝回府时,盛青云在街头听见一个乞儿唱莲花落,其中几句唱词正是嘲讽他的——
&esp;&esp;“看看亲子不是亲,打断骨头还剔筋;嫡子嫁作他人妇,管他长命或短命;投胎莫投高门户,宁选家贫有人亲……”
&esp;&esp;盛青云几日来的怒火骤然爆发,他几步上前踢翻了乞儿的破碗,怒气冲冲地回了府。
&esp;&esp;“老爷,怎么了,瞧着不太高兴?”丞相夫人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esp;&esp;“怎么了?还不都是你这蠢妇!”盛青云抬手推开了夫人,“王府派来来传口信,你为什么只派个卑贱的小厮过去?那可是丞相府嫡长子!又嫁作了王妃,你这是要打谁的脸面?”
&esp;&esp;丞相夫人被他推个趔趄,不慎撞在桌角,腰侧一阵生疼,当下也来了火气,她这几日天天陪着小心,盛青云还想怎么样?“我为什么派小厮过去,还不是你先前说那安王活不长久?眼下那两个都一病不起,一个要死的王爷,一个要陪葬的王妃,来我跟前摆什么威风?!”
&esp;&esp;“蠢妇!蠢妇!”盛青云闻言更是怒不可遏,“面子上总得过得去!我告诉过你要忍要忍,盛黎是嫡长子,我是当朝丞相,怎么能做出打杀嫡子的事情……”
&esp;&esp;“嫡长子?”丞相夫人冷笑一声,“哼,你只怕是迷了心,盛青松,你当你大哥当久了,就当真记不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esp;&esp;盛青云面色一变,抬手捂住了丞相夫人的嘴,眼神阴毒得可以杀人,“夫人,慎言。”
&esp;&esp;丞相夫人只觉得盛黎目光过处,犹如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爬过,此刻火气稍降,她也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esp;&esp;安王府内,传言中“危在旦夕”的安王和安王妃,正坐在房中逗弄一只小家雀儿。
&esp;&esp;二人都不习惯有外人在侧,故而院内没有留下任何仆从伺候,夏添趴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小麻雀身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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