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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独自面对朱院长时，丁穆炎低下了头。

&esp;&esp;“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esp;&esp;“确实是我连累了医院，连累了大家。”

&esp;&esp;“是我对不起你。”朱院长叹气，“我是院长，你是我的下属，你的责任是看病，我的责任是让你心无旁骛地看病。你尽到了你的责任，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esp;&esp;“朱院长，我……”

&esp;&esp;朱院长疲倦地挥挥手：“忙去吧，什么都不用说了。”

&esp;&esp;

&esp;&esp;现在的丁穆炎也只能埋头于工作，想方设法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想些有的没的。

&esp;&esp;下午，是丁穆炎的门诊时间，吃过午饭他便进了诊室。他的号十分紧俏，不少人千里迢迢从外地慕名而来，天不亮守在医院门口等挂号。

&esp;&esp;他送走一位病人，又进来一对母子，儿子刚满十八岁，又干又瘦，妈妈宝贝得很，又是蛋糕又是水壶，两只手提满了东西。

&esp;&esp;男孩妈妈一进门就打量诊室，她的眼中透着一股子精明，带着日积月累从市井琐事中磨出来的市侩气，看物百般挑剔，看人便认为对方有所图谋。她看丁穆炎的眼神也不太友善，从上到下一寸寸打量，好像能看出他心肝肺。

&esp;&esp;丁穆炎见多了这样的人，不以为意，正常开始问诊。儿子的反应有点迟钝，一句话问出去他东张西望的，注意力非常分散，他妈妈抢着替他回答，恨不得饭都替他吃的架势。

&esp;&esp;“麻烦你先不要出声，我需要听一下他说话。”丁穆炎道。

&esp;&esp;男孩妈妈被阻了话头有点不太乐意，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几句。她又拿出ct片塞到丁穆炎手里：“医生，我把片子带来，你给看看。”

&esp;&esp;丁穆炎接过ct片在观片灯前比了一下：“是在你们那里拍的？”

&esp;&esp;“是在我们县里拍的。”

&esp;&esp;丁穆炎仔细看了看：“县医院的设备不是很先进，片子不清晰会对诊断造成困难，我们医院只认三甲医院的片子，来我们这边需要重新拍一下。另外你儿子这是大病，必须谨慎一点，还需要做一个血管造影。”

&esp;&esp;男孩妈妈立刻瞪起了眼睛：“你看都没看怎么就说不能诊断？又想骗我们做检查是不是？”

&esp;&esp;“我看过了，这里有个动脉瘤还是很明显的，需要再做进一步检查确认瘤的位置和大小。”

&esp;&esp;“你不是说很明显的吗？还要做什么检查？又要花多少钱？”

&esp;&esp;丁穆炎明白他遇到了难沟通的病人。一般找到他这边来的病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该做什么检查要花多少钱心里有数都比较配合，但也难保有一二不讲理的人。

&esp;&esp;他耐着性子道：“首先你儿子的这个病很危险，其次大脑是人体的重要器官，这是你儿子的大脑，是不是应该检查周全一点？”

&esp;&esp;男孩妈妈叫了起来：“我儿子好着呢！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就知道你们医生喜欢吓唬人！把我儿子的病往重里说！好从我们口袋里多掏钱！”

&esp;&esp;“你在县医院也检查过，是不是那里的医生治不了才推荐你带你儿子来我们医院的？”

&esp;&esp;“你们医生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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