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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同一碗被搅乱的浑水再度变得澄清起来。新的秩序，正在悄无声息中逐渐形成。

&esp;&esp;这些日子，陆幽一直留在殡宫内主持惠明帝的丧仪。然而拜瑞郎所赐，外界的纷纷扰扰，并无一刻离开过他的耳朵。

&esp;&esp;“听说了吗？那个傅正怀今天早晨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esp;&esp;“还有那个曾经对你动手动脚的少府少监之子，他也被抄了家……

&esp;&esp;“佐兰，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esp;&esp;直到唐瑞郎的询问中透出隐隐的担忧，陆幽这才抬头淡淡一笑。

&esp;&esp;“若是换做几年前听见这些事，我应该会觉得十分痛快。然而现在，这些人对我而言却什么都不算了。”

&esp;&esp;“这是自然的，不用多想。”

&esp;&esp;唐瑞郎拍了拍陆幽的后脑勺：“过去你站在山脚下，看见一个小土坡就觉得是很大的障碍。可如今你已经站在了山顶上，自然不觉得那是个什么东西了。这是好事……你应该可以觉得轻松一些了吧。”

&esp;&esp;“轻松？”

&esp;&esp;陆幽重复这个词，反倒苦涩起来：“我一直以为，自己进入宫中，最重要就是为了复仇。然而直到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目标，也许是轻松，但也觉得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实在的感觉。”

&esp;&esp;“实在感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胡思乱想想出来的。”

&esp;&esp;唐瑞郎伸手拈着他的耳垂，一边轻声许诺道：“我们在一起，还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只要有我在你身边的一天，就保证不会让你感到半点儿空虚。”

&esp;&esp;陆幽耳根子一热，赶忙将头扭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esp;&esp;唐瑞郎却笑得顽劣：“我是说我俩一起，可以做很多于国于民有利的事，倒是你，又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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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七日之后，惠明帝出殡。

&esp;&esp;这不是陆幽经历过的落花已随流水去

&esp;&esp;这天醒早，陆幽亲自乘坐内侍省的马车出了诏京城，来到回鸾岭畔的集仙寺。

&esp;&esp;寺庙早几日就接到了知会，已经帮叶月珊收拾打点，做好了回宫的准备。

&esp;&esp;算算日子，叶月珊已经怀胎三月有余。所幸由于冬衣宽厚，尚且未有显怀的迹象。

&esp;&esp;马车抵达寺前，并没有任何的寒暄招呼，只是将叶月珊接上，立刻调头返回紫宸宫。

&esp;&esp;颠簸动荡的马车内，陆幽端坐一侧。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犹豫了好一阵子，却只轻轻地喊出一声“姐。”

&esp;&esp;叶月珊则回报以明艳的笑容。

&esp;&esp;“你看，我没有说错的，他果然会来接我。”

&esp;&esp;“……可这真是一件好事么？”

&esp;&esp;陆幽依旧忧心忡忡：“瑞郎的姐姐是赵暻正妻，现如今已是当朝皇后。就算你进了宫，难道还指望着唐家人把这个皇后的宝座让给你吗？”

&esp;&esp;“谁说没有这种可能？”

&esp;&esp;叶月珊整理着自己的衣袍，又伸手轻轻拢着这一个月多来，慢慢蓄起的那一层短发。

&esp;&esp;“唐曼华这太子妃也已经做了许多年。却没见她生下一男半女来，恐怕是先天就有什么难以孕育的疾病。我若是诞下了皇子，皇上自然会有主张。”

&esp;&esp;“你当真以为事情会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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