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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2页）

&esp;&esp;“如果我入宫，皇上就会护佑我黑苗一族，以及弘昼这个人，对吗？”澐曦的满脸写着决绝的痛苦，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学会了从前从未经历过的崩溃、绝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筹谋和算计。

&esp;&esp;“澐曦！！”我想起身拉住她，却也被她伸手挡开了。

&esp;&esp;皇上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在跟朕谈条件？”

&esp;&esp;澐曦冷哼了一声，我心下大骇，知她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出来，死死盯住她。

&esp;&esp;哪里还盯得住，又是一道形如鬼魅的白影闪过，我伸手的时候连她的衣角都没扯到——一如初见她的时候。

&esp;&esp;“你以为我不敢么？”澐曦轻飘飘地吐出这几个字。

&esp;&esp;澐曦脚踝的银索金铃恍惚响了几声，皇上对这种状况的应对经验显然不足，澐曦的小手滑腻腻地轻抚上皇上的脸，他的本能就是孟串儿番外之十世情缘的终章

&esp;&esp;我跟澐曦，终生未见。

&esp;&esp;终此一生，我都活在痛苦里。在兵荒马乱的人间，澐曦在我心里住了三十又十五年。

&esp;&esp;每一天我都在悬着心胆，我怕她有消息，我怕她没消息。

&esp;&esp;我不在乎她跟皇上是否发生了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我也不在意她或者皇上是否可以一直容颜不老，我只在意，她是否安好。

&esp;&esp;但是皇上仍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了，比我衰老得慢一点，但是仍然属于正常速度。

&esp;&esp;后来我听说，澐曦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贬至贵人位置，而在宫里，贵人别说有自己的寝宫了，连床都不配有，只能睡在一宫主位寝宫的地上。

&esp;&esp;皇上平日里只允许她跟太医一起觐见，从来不召她侍寝。

&esp;&esp;我苟延残喘地活着，顶着世人眼里无上的殊荣。然后才知，有时候这活比死，难多了。

&esp;&esp;阴阳怪气的话没少说，有那一纸“须得比我多活三十年”的旨意在，皇上更加不想要我死。他见识过澐曦的手腕，也并不知道澐曦不可以下蛊害人，他非常害怕一旦我死了，澐曦会毫无顾忌地对他下手。

&esp;&esp;即使我跟澐曦从没有机会能再见上一面，也没有任何可能性传递情感，但是我能够猜出个大概。

&esp;&esp;她定是没有把九转回魂灸献出来，但是也肯定帮皇上提供了些比御医更好一些的保养术。自打澐曦进宫之后，皇上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习惯。

&esp;&esp;比如饮水，“非天下第一泉”玉泉山玉泉之水不饮。甚至连出巡也要命人“载玉泉水以供御用”。

&esp;&esp;比如饮酒，澐曦之前，他不饮酒，澐曦之后会偶尔小酌二两汾酒。

&esp;&esp;比如站桩，皇上每日卯时起床开始站桩练习吐纳吞息之术……

&esp;&esp;人性的贪婪在于侥幸，侥幸会心生妄想，想着有朝一日的事情，就会日日拖延。

&esp;&esp;这一拖延，就是好多年。皇上年岁日渐增加，性情也越发急躁，隐忍度也渐渐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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