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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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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张勋回到南河沿住宅，已近黄昏，但贺客盈门，一直在等他。门上却照旧传呼：“大帅回府。”这个称呼也不错，总督是名副其实的“大帅”。

&esp;&esp;撇却那一班贺客不顾，张勋直奔上房，还来不及坐下，便喊：“找李统领、刘秘书、许秘书！”

&esp;&esp;李庆璋、刘文揆、许造时三人，不但早已松绑，事实上且已各归私室。不过不便离开张家，免得要“应卯”时，找不到人，连累卫士。此时一呼皆至，静候发落。

&esp;&esp;“你们自己说，要做什么官？”张勋两手叉腰，虽然穿了袍褂，依旧是穿军服的姿态。

&esp;&esp;三个人面面相觑，颇有受宠若惊之色。李庆璋比较机警，当即答说：“大帅栽培！派我到哪里，就到哪里好了。”

&esp;&esp;张勋想了一下说：“现在巡抚都派了，藩司还没有派，你给曹仲珊去帮忙好了。”

&esp;&esp;曹仲珊就是曹锟，以直隶督军改为“直隶巡抚”，说“给曹仲珊去帮忙”，就上文合着，是派为直隶藩司。李庆璋也不知道能不能到任，姑且先谢了委再说，当下屈膝打个千说：“多谢大帅！”

&esp;&esp;对于刘文揆，有警告勿割电线那一段“忠爱”的表现，张勋已胸有成竹。倪嗣冲是最初共事之人，理当大用，预备内召他来当“议政大臣”，所空出来的缺，不妨就由刘文揆去补。

&esp;&esp;“就在这两天，我要调倪丹忱进京，你去接他的巡抚。”

&esp;&esp;刘文揆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成为“封疆大吏”。不过，他倒真的是爱护张勋，心想，连报贩都知道这个局面不过维持几天，打此刻起，就要替张勋筹划退步。现在多一样更张，将来就多一样麻烦。安徽是倪嗣冲的基本地盘，内召的命令一下，再由他去接“安徽巡抚”，极可能引起倪嗣冲的误会，以为在夺他的地盘。而况事实上也绝不可能容他走马上任的，这种无益有害的“空头人情”，他不宜领，张勋亦不宜送。

&esp;&esp;于是他慢吞吞地答说：“自顾才短，当巡抚还不够资格。听说两淮盐运使，一年可以进账十万，大帅要提拔我，不如给我这个名义。”

&esp;&esp;“好！”张勋一口应承，“等倪丹忱进了京，我来跟他商量。两淮如果不行，到长芦也是一样。”

&esp;&esp;“长芦盐运使要跟北方有渊源的，才干得下来。”刘文揆又说，“反正大帅这一阵子也不能少人，我的事慢慢再说好了。”

&esp;&esp;正谈到这里，门上递进来一个名帖说道：“李总理带着大少爷来了。”

&esp;&esp;“现在哪里还有总理？”说着看那名帖上写的是“世愚弟李经羲率子国钧拜”，便又问道：“李九大人有没有说为什么来看我？”

&esp;&esp;“说是来请求大帅保护。”

&esp;&esp;“我怎么能保护他！”张勋挥挥手说，“挡驾。”

&esp;&esp;李经羲碰了钉子，还想看看风色，倒是他的长子李国钧，比较有识见，说张勋绝不能成大事，而且很可能会引起战祸。危邦不居，速走为妙。

&esp;&esp;于是带的，这一旅人很能打。冯焕章虽然不是师长，可是仍旧指挥得动。此人名利心很重，有法子可以疏通。问题是钱！润田，这方面，非仰仗大力不可了。”

&esp;&esp;曹汝霖料到必有这句话，便先问道：“要多少呢？”

&esp;&esp;段祺瑞吞吞吐吐地说：“督军团还没有离京，不知道他们的态度如何，所以要宽筹一点，大概有一百五十万，足可应付。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esp;&esp;曹汝霖深为诧异。他一向跟那班武夫少接近，竟不知道督军团尚未离京！但也可能是这两天悄悄进京，来作壁上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