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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程凤台惦记常家夫妻，多喝了两口闷酒，心里正不宣芬，坐那儿纹丝不动的擎着酒杯子，满不在乎地看了看那枪，略微有点儿醉了：“崩了他！崩了他你得赔！赔我一闺女。”

&esp;&esp;曹司令大着舌头说：“多好的白胖小子，干嘛崩了他！”曹司令晃了晃手里的家伙：“这个！德国造的，好东西！跟了老子七年了，呐！送给侄子做见面礼！将来让他也当个司令！”说罢为表喜爱，捏了捏小孩的脸，小孩哇地就哭了。

&esp;&esp;散席之后，曹司令就把商细蕊强行带走了，带回公馆继续回忆他的光辉岁月。有商细蕊在，程美心就不想回家去，她深深地感到挫败和怨愤，骤然若泣地与弟弟轻声道：“ed，你要怎么说？”

&esp;&esp;程凤台说：“什么怎么说？”

&esp;&esp;程美心说：“你把商细蕊带到司令跟前，他们要死灰复燃了。”

&esp;&esp;程凤台今天懒得敷衍她：“燃就燃吧！他一个男的，姐夫又不能娶他做姨太太，阿姐怕什么呢？”说完就自己回去睡觉了，把程美心恨得呕血，自己在心里骂了个底朝天。

&esp;&esp;程凤台无精打采回到卧房，往炕上一倒，枕着被窝垛半天不说话。二奶奶已听到外面的事情，她倒是没有因为表兄的关系而怎样的气愤，只叹道：“这个商细蕊啊……”

&esp;&esp;程凤台恨恨接道：“他就是欠教训！”

&esp;&esp;二奶奶深知他的脾气，今天被商细蕊闹场，恐怕他咽不下这口气，过两天找起商细蕊的麻烦来，又要闹得满城风雨，紧张道：“你不要动手，护着他的人可多呐！他名声又大，闹起来难收场。”

&esp;&esp;程凤台冷笑：“恩。我不动手。我去跟他讲道理。”

&esp;&esp;第二天正好是礼拜天，程凤台决定去拜访常家夫妻给他们压惊。公家派给常之新一套带卫生间的公寓房子，小夫妻两个住着是很舒服了。

&esp;&esp;程凤台揿了两下门铃，一个女佣开的门：“先生找谁？”

&esp;&esp;常之新睡目惺忪地系着睡袍带子，从女佣背后往门外一瞧：“程先生？”

&esp;&esp;程凤台笑道：“说了是你妹夫，不要叫先生。”

&esp;&esp;常之新笑了笑，把程凤台让进屋，自己进房换了件衣服，靠在窗台边上与他讲话。

&esp;&esp;程凤台问：“表嫂呢？她还好么？”

&esp;&esp;常之新表情略为凝重：“不大好。昨天闹得心脏发闷，一夜没睡，惦记着要离开北平。后半夜好容易静下来，现在还在休息。”

&esp;&esp;程凤台说：“昨天的事情，真对不住。是我欠周到了。”

&esp;&esp;常之新笑笑：“这不怪你。妹夫你一直在上海，当年平阳的那些事，你哪能知道呢。”

&esp;&esp;程凤台说：“不是。平阳的事我都听说了。就没想到商细蕊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甚至于闹得这么凶，是我疏忽大意了。可是表舅兄，这一次你们可不能像在平阳那样受点儿委屈就一走了之啊，法院里的差事得来不易。商细蕊不过就疯了点泼了点，扫了你们的面子，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怕的。”

&esp;&esp;他这样坦率，使常之新产生一种肝胆相照的亲切感，两步上前，坐下来与他倾谈：“商细蕊，我是不怕他的。但是梦萍——你表嫂怕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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