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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1页）

&esp;&esp;贺万玄爽朗的尖笑了起来，可许是年纪大了，没多时笑声便嘶哑下来，他甚至轻咳了几声，然后唏嘘道：“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你是如何知道皇城司那些藏在湖州的买卖的，又是如何知道我暗地里是在支持齐王，不过……事到如今，至少证明了一件事，你的确是一条让人不该放心的狗。最可笑的是，你竟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日。”

&esp;&esp;“同舟，去吧，像在魑魅营那样，将他打趴在地上！”

&esp;&esp;戚同舟离开裴婠，徐徐往萧惕站的方向走去，经过齐王和朱诚的马车，又经过贺万玄的马车，眼看着就要和萧惕交上手，他却忽然脚下一顿。

&esp;&esp;“你知道，为什么在魑魅营的时候次次我都能将他打趴下吗？”

&esp;&esp;戚同舟手握长剑，没有回头，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问贺万玄。

&esp;&esp;贺万玄眉头一皱，只觉得此刻的戚同舟说话未用敬辞让他很不舒服，然而想着只有戚同舟才能速度解决萧惕，他耐着性子道：“为何？”

&esp;&esp;“因为……”

&esp;&esp;戚同舟缓缓将长剑拔了出来，似乎在回忆当年在魑魅营之中的场景，贺万玄凝神细听，甚至身子前倾，其实他也好奇戚同舟制胜的法宝，毕竟，少年时的萧惕，在魑魅营之中几乎战无不胜。

&esp;&esp;“因为，在魑魅营中……”

&esp;&esp;“只有赢了的人，才有饭吃啊。”

&esp;&esp;这是贺万玄情钟

&esp;&esp;大楚史书记载，建安二十年的齐王之乱是因一场内宫巫蛊之祸而起。

&esp;&esp;时年四月二十一，朱贵妃因行巫蛊之术诅咒皇长子厉王而下狱，同日，武安侯府被围。

&esp;&esp;四月二十四，武安侯朱越羁押入天牢，齐王李沨幽禁于齐王府。

&esp;&esp;四月二十七，皇城司督主贺万玄动用京城暗卫数百，护送齐王李沨与武安侯之子朱诚逃离京城意图谋反，后为金吾卫副指挥使萧惕于京城西门拦截。

&esp;&esp;那日情形后来众说纷纭，有说萧惕以一人之力大战百人，有说萧惕早已安插眼线于皇城司之内，那日里应外合之下，皇城司众厮溃不成军，又说萧惕设下埋伏，智取敌首，说法繁多，却无人证实，只因那夜，皇城司督主贺万玄、武安侯之子朱诚、以及随行数十人，皆死于城下，齐王虽保住性命，却因重伤难治死在了三日之后。

&esp;&esp;唯有皇城司千户戚同舟以及数十皇城司禁卫趁乱逃走，踪迹难觅。

&esp;&esp;而就在那夜，洛州驻军生出兵变，武安侯府故旧军将何清欲率军北上接应齐王，并助齐王谋反，然而军中响应者未至半数，其队伍还未走出洛州，便被京城守军镇压，带领京城守军者，竟是月前被下狱稽查的长宁军统帅裴敬原。

&esp;&esp;五月初二，已升任金吾卫都尉的裴琰自江南返京，带回大量皇城司督主贺万玄贪腐的人证物证，贺万玄任皇城司督主期内，于湖州敛财百万，时至今日，竟已抵半个国库，不仅如此，其人豢养私兵暗卫，暗地里资助多处驻军采买兵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esp;&esp;五月初十，长宁军案水落石出，长宁军统帅裴敬原为齐王陷害，只追究失察之罪，暂免其长宁军统帅之权，令其返回兵部，左迁侍郎之职。

&esp;&esp;五月十六，齐王谋反案，朱贵妃巫蛊之祸案，贺万玄贪腐以及谋逆案，数案并定，朝堂之上受牵连者数百人，地方任上官员军将论罪者无数，整个京城世家，亦受这场动荡波及，最惨烈的，莫过于广安候府宋氏，侯府次子宋嘉彦本是新科进士，却盗用城防图以助齐王，齐王离京当夜，其人亦追随在侧，后来的打斗之中，宋嘉彦身中一箭，命丧当场。

&esp;&esp;因此祸端，广安候府爵位褫夺，广安候宋伯庸判流放之刑，虽保住了性命，可宋氏经此一难，未来三代之内，再难有荣华之享。

&esp;&esp;一直到了七月底，这场动乱才彻底平息，建安帝保留金吾卫，取缔皇城司，又改六部之能，朝堂之上虽因人事变迁损了几分元气，可整个大楚朝廷却因此生日新月异之象。

&esp;&esp;盛夏七月，烈阳如炙。

&esp;&esp;裴婠端着冰好的梅子酿，直往主院而去，如今裴敬原不再镇守边疆，虽然遭了贬谪，可不管是裴婠还是元氏，都更宁愿他在京中做个安闲侍郎。

&esp;&esp;到了主院书房，裴敬原正伏案写帖子，火红的织金纸薄上，每一个字都是裴敬原亲手所写，为了使帖子看起来喜庆吉利，他放弃了草书，改用行楷，一笔一划风雅遒劲，赏心悦目，裴婠来时，裴敬原正写完一张放在手边。

&esp;&esp;裴婠送上冰好的梅子酿，抬手将那张帖子拿起，笑道，“父亲写的真好看，这第一张帖子，我就先拿走送人了。”

&esp;&esp;裴敬原道：“哪有你自己送的道理？”

&esp;&esp;裴婠明媚一笑，却不答话便转身而出，“我和三叔出门一趟，晚上不要等我用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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