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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宁如海和陆风烟,如果是咱们虎骑营的人,你也这么不以为然,眼看着他们出事,也不闻不问吗?&rdo;杨昭咬了咬牙,额上隐隐浮现一条青筋。前一阵子,手底下这一营弟兄,都跟着他受委屈,遭人白眼,他心里亏欠,所以对他们就难免比以前纵容些;想不到这个佟大川,被惯得无法无天,居然问都不问一声,就替他杨昭作了主!袁小晚和佟大川那点心思,难道他还会摸不透?所谓赶着去练兵场,所谓忘了,都是借口。&ldo;现在没工夫跟你算账,赶快派人出去找!&rdo;杨昭尽量压着脾气,现在发火又有什么用?&ldo;给我备马。&rdo;&ldo;你要亲自去找?&rdo;佟大川吓了一跳,失声道,&ldo;不可以!&rdo;&ldo;你……说什么?不可以?&rdo;杨昭真的被他气倒了。这虎骑营上下,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说这三个字。&ldo;外面正是暴风雪,指挥使,战事在即,形势这么紧张,说不定瓦刺兵在哪里出没,你不能去啊,太危险了。&rdo;佟大川不知死活地拦着杨昭。&ldo;你也知道危险?&rdo;杨昭停下了步子,看来佟大川不糊涂啊,他也知道关外暴风雪的厉害。&ldo;陆风烟自己想去送死,又不是我叫她去的。&rdo;佟大川情急之下,口不择言,&ldo;上次他们去打黄沙镇,咱们百般阻拦,不是也没拦住吗?再说她好几次明里暗里地侮ru指挥使,我还巴不得她再也回不来呢‐‐&rdo;&ldo;啪!&rdo;一声脆响,佟大川蓦然住了口。杨昭这一巴掌,打得很重,佟大川嘴角立刻就见了血,耳朵嗡嗡直响,半边脸都似乎麻了。叶知秋早已经傻在一边,他几时见过杨昭发这么大的火?&ldo;让开。&rdo;杨昭迸出两个字。这佟大川如果不是这些年跟着他出生入死,就凭他刚才那番话,此刻就不仅仅是一记耳光的事了。佟大川&ldo;扑通&rdo;一声,单膝跪倒,&ldo;今天指挥使就算要了我这条命,我佟大川也不能让指挥使出去冒险!外面冰天雪地,路途又远,万一有什么闪失,叫我怎么跟弟兄们交代?&rdo;杨昭看着佟大川,他半边脸都已经又红又肿,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刚才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他脸上。这些年来,佟大川鞍前马后地跟随他,风里雨里,忠心耿耿,他纵然再生气,也不能当真把佟大川处治了吧。可是,风烟在哪里?他心里已经像是着了火,偏偏这个佟大川还死活缠着他不肯放!&ldo;你起来。&rdo;杨昭退了一步,单手把佟大川扶了起来,&ldo;你的心思我知道,可你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心思?今天我是一定要去把风烟找回来的,无论什么人,都拦不住。&rdo;佟大川呆住了,他比谁都明白,杨昭说出来的话,从无更改。&ldo;你回去吧。&rdo;杨昭从他身边走过去,迎着呼啸的风雪,出了营帐,&ldo;还有,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和风烟过不去。&rdo;&ldo;指挥使!&rdo;佟大川在后面叫了一声。区区一个陆风烟,值得他这样紧张吗?&ldo;不用叫了,省省力气吧。&rdo;叶知秋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杨督军带兵打仗这么些年,若是连他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你叫他怎么跟自己交代?&rdo;&ldo;你是说‐‐&rdo;佟大川霍然回头,&ldo;指挥使和风烟,他们‐‐&rdo;&ldo;还用得着我说吗?难道你没长眼睛?&rdo;叶知秋摇了摇头,&ldo;杨督军是个处事不惊的人,乱军阵里都没见他皱过一下眉头,可是刚才,他急成那个样子。你呀,不是我教训你,那一巴掌还真是挨得轻了。&rdo;佟大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好冷啊。这种冷,仿佛从来没有体验过,头发、眉毛都结上了冰,手和脚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连五脏六腑都几乎凝固‐‐天地间都是席卷一切的肆虐的风雪,看不清方向。如刀的寒风刮在脸上,已经不觉得痛,只觉得窒息。这是哪里?风烟一步一步在雪地里挪动,马早就倒下了,可是她不能倒下啊,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宁师哥没有追回来,仗还没有打完,最重要的,她还没来得及在临走前去跟杨昭道个别。好冷啊,杨昭,你在哪里?腿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耗尽全身的力气。风烟所有的知觉都在渐渐消失,心里那个惟一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要快点走,快点回去见杨昭。这场暴风雪,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梦魇,让人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片白茫茫无边无际的大雪。风声在耳边呼啸,连耳膜都快要被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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