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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2（第2页）

&esp;&esp;眼睛一闭，梦境又继续了下去。

&esp;&esp;好像与从前见过的景象链接。他从地上起来，转眼就要出长安。

&esp;&esp;路途漫漫。哪怕是梦中，燕云戈也本能地知道，清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esp;&esp;他想要从中逃开。但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无论走出多远，精疲力竭。再抬头时，他仍在队伍当中。

&esp;&esp;除了他以外，队伍里还有另两个青年。两人显然关系更好，整日待在一处，对上他时，则总是冷眼。

&esp;&esp;燕云戈偶尔会意识到，自己是知道这两人身份的。面容更儒雅些的姓郑，另一个更壮硕的姓郭。

&esp;&esp;念头刚刚闪过，他脑海里多了新的画面：郭姓青年倒在地上，面容已经发青，双目却犹瞪圆，好似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esp;&esp;而燕云戈立在他身侧，看着另一个人半蹲下来，以手阖上郭信的眼睛。之后，蹲着的人抬头。

&esp;&esp;燕云戈再度醒来。

&esp;&esp;他视野之中，仿佛还有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esp;&esp;燕云戈思绪战栗。虽然在赭城的已经是云归，但按理来讲，云归不应该认识燕云戈的故人。如此一来，他心中更添了诸多疑惑，难以想明。

&esp;&esp;这会儿已经天亮，陆明煜去了宣政殿。

&esp;&esp;燕云戈在床上静坐许久，终于有小宫人发觉他已经醒来，便端来热水帕子，给他梳洗。

&esp;&esp;水声之中，燕云戈始终沉默。

&esp;&esp;大约是见他心情不睦，昨夜值班那小太监记起那个伺候好陛下身边的人，才好让陛下同样高兴的道理，笑着和他说：将军，奴才听说啊，这些日子，有南边的人贡了几株果树上来。那果子晶莹剔透，像是天上仙果。又跟葡萄似的，一串一串。如今还在长着，再过些时候长熟了，陛下定是要分给将军的。

&esp;&esp;燕云戈不答。

&esp;&esp;小太监脸上还撑着笑脸，心中却发慌，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esp;&esp;正紧张，忽听将军开口，说：荔枝。

&esp;&esp;小太监：啊？

&esp;&esp;燕云戈看他一眼，说：你说的，是荔枝，岭南的果子。

&esp;&esp;小太监立刻夸：将军果真是见多识广！

&esp;&esp;燕云戈唇角略略扯起一些，却并非是笑。

&esp;&esp;他模糊地想：这种事，清光倒是未与我说。

&esp;&esp;不值得奇怪。陆明煜日理万机，如何能记得这等小事。等到了果熟的时候，多半会直接端上来。

&esp;&esp;燕云戈再度想通。但隐隐的，他心里像是多了一个空洞。

&esp;&esp;他觉得，让自己的梦继续下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esp;&esp;燕云戈只好增加自己每日的操练，好让晚上能达到闭眼就睡、一睡到天明成就。

&esp;&esp;看他这样，陆明煜只当他太过清闲无聊。

&esp;&esp;天子心疼情郎，一面尽量抽出时间陪他，一面继续对自己此前所想的布置。

&esp;&esp;此外，他打着刚从北疆回来，不欲再舟车劳顿的旗号，取消了今年的春猎。

&esp;&esp;燕云戈上次恢复记忆，就是在上林猎场。虽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遇到郭信，可谁知道再去一次上林苑，会不会再出意外。

&esp;&esp;陆明煜打定主意，一定要避免此类状况发生。

&esp;&esp;理由很说得过去，无人反驳。

&esp;&esp;慢慢的，天气真正热了起来，园中一片姹紫嫣红。

&esp;&esp;除了牡丹图外，陆明煜还在宫里布置出一条小路，模仿自己与燕云戈一同走过的上元彩街。

&esp;&esp;虽然比起真正的朱雀大街定有不如，但其中各样铺子具有，各式杂耍艺人具在，在其中走过一遭，也能谈上有趣精彩。

&esp;&esp;陆明煜自己也很无奈。他原本没想弄得这么复杂，但总要等牡丹开花的时间。日子既然已经拖长，不如干脆多弄些景色。

&esp;&esp;就这样，终于到了四月末，所有牡丹尽态极妍，彩街上负责扮演商贾的宫人也经过颇多训练，一个个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在天子面前表现，好多拿些赏钱。

&esp;&esp;陆明煜心情愉快，预备明日下朝，就把情郎眼睛蒙上，将人带去街道，与他重温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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