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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第1页）

&esp;&esp;魏海错愕，瞳仁微微缩小。

&esp;&esp;这时候，青年终于抬头。

&esp;&esp;他看着魏海，竟是露出一个安抚般的微笑，说：赵将军从未见过燕云戈，并不知我面貌如何。侯将军虽曾与我在长安相见，可他待我并不熟悉。如今我改头换面，他便不会认出我。至于边城这边其他守卫，他们虽知燕云戈容貌，却不会与云归正面相对。

&esp;&esp;他说到这里，魏海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

&esp;&esp;他抽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道：你太大胆！

&esp;&esp;云归，或说燕云戈，听着魏海这样的评价，并不在意。

&esp;&esp;他语气还是淡淡，说：唯有魏将军你，既与燕云戈相熟，又知晓云归是何模样。但也无妨，总归，魏将军向陛下隐瞒的事，不止这一桩。

&esp;&esp;威胁。魏海大捷无论如何，云归是不会回来了

&esp;&esp;往前二十余年，郑易对郭信的印象都是鲁莽、蠢笨，唯有偶尔直觉可靠。

&esp;&esp;燕云戈在的时候，郭信以燕云戈马首是鞍。燕云戈背叛家族，一心向着皇帝了，郭信唯命是从的对象就成了郑易。

&esp;&esp;他太熟悉对方，压根不会去想，郭信这副模样是不是装的。

&esp;&esp;这也算是灯下黑了。在郑易派来查看的人走之后，郭信一骨碌坐起，找了个与自己相仿的契丹人坐在屋中，每日许以美酒，对方自然乐意。就这样，郭信本人离开城主府，去了羊圈。

&esp;&esp;他到现在还是无法想明，好友怎么会变成这样。

&esp;&esp;过去冒充乌苏可汗身份，一是为活命，二是为增强己方力量。这些话，郑易都给郭信说过，郭信也都相信。

&esp;&esp;后来攻入北疆城中，是为壮声势，也是为迎接燕党做准备。郭信听着，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可看着好友，还是无法把自己的疑问组织成言语说出口。

&esp;&esp;阿易总是对的，如何能不信呢？

&esp;&esp;抱着这样的念头，郭信一路走到今天。

&esp;&esp;然后他发现，自己没法再信了。

&esp;&esp;到了羊圈，郭信步入其中。

&esp;&esp;他穿着契丹人的衣服，又值昏时，无人留意他隐在胡须下的面孔。

&esp;&esp;郭信顺利找到自己的目标。

&esp;&esp;那是过去赭城中的一名官员。前几日，郭信心中烦闷，在城中走动。到了羊圈边上，看着其中汉人，他久久无言，甚至未发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

&esp;&esp;到后面，还是对方先咒骂他，既是汉人，如何与外族一同犯大周疆土。郭信无言相对，他的态度又被对方瞧出蹊跷，和软下来说了数句。郭信明知不对，自己该走，而不是留在这儿被动摇，可他无论如何无法迈开双腿。

&esp;&esp;最后，对方一针见血，问他：你既觉得不对，为何还要为契丹爪牙！

&esp;&esp;郭信忍不住答：因阿易一顿，知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esp;&esp;事实上，他没有这样的反应，那官员还不至于联想太多。可听了他的话音，又见他态度不对。那在赭城待了数十年、此时因伤重被俘的官员脑子里劈过一道闪电，骤然意识到什么。

&esp;&esp;阿易？谁是阿易！

&esp;&esp;谁能轻易寻到进城小路，谁能明晰大周守将作战关窍？

&esp;&esp;再看郭信，那官员目眦欲裂，喊出他的名字。

&esp;&esp;一声之后，郭信头脑嗡的一声，再难坚持，身形摇晃一下，跪在地上。

&esp;&esp;天地静默。不远处的契丹人察觉异常，往郭信所在方向走来。那官员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要求：还不快走！过上两日，再来寻我！记住，莫要让那可汗知晓！

&esp;&esp;而后，就是现在了。

&esp;&esp;郭信找到人。两日不见，羊圈又空了许多。周遭的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若不是太过虚弱，只怕立时就能扑上前来，咬断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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