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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第1页）

&esp;&esp;想到这些，陆明煜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握住，疼得他动弹不得，呼吸都成了奢求。

&esp;&esp;想要好好补偿燕家。天长日久，有朝一日，云郎或许还愿意对他说一句我不在意了。

&esp;&esp;但他又一次得知，自己很可能已经没有天长日久。

&esp;&esp;腹中长了怪异的东西，太医们依然一无所措。接下来每一天，都可能是陆明煜寿命的尽头。这种情形中，陆明煜放眼整个朝堂，扪心自问，自己死去以后，无论上位的人是谁，政事仍有人处理，私盐案会被继续追查。唯有这件事，只有他一人在乎。

&esp;&esp;想到这些，陆明煜再无犹豫。

&esp;&esp;诸臣退朝前，他说：抚远少将军留下。

&esp;&esp;听着这话，燕正源、郑恭等人神色一起变化。燕云戈更是皱眉，并不应答。

&esp;&esp;这几乎是明晃晃的抗命不遵了。

&esp;&esp;文官里，孙青、陈修等在过去几个月间与武将们矛盾百出的人，这会儿已经要露出幸灾乐祸神色，等天子发怒。

&esp;&esp;然而天子非但不怒，还很好脾气地补充：钦天监奏上了几个吉日，朕看着都不错，很适合用来办宁王的册封仪式。少将军算来也是宁王表叔，不妨来与朕参谋。

&esp;&esp;话说到这里，燕云戈再不从，就显得太不识趣了。

&esp;&esp;他安抚地朝父亲、几位叔伯的方向看了一眼，拱手听令。

&esp;&esp;围观的文官们对视一眼，神色各有不同。

&esp;&esp;唯一的共同认知是：看来燕家果真皇恩厚重。之前被他们找的那些茬，兴许就是皇帝指使。

&esp;&esp;刺痛（九更）听着这话，天子面上血色

&esp;&esp;时隔数日，再进福宁殿时，燕云戈的木雕喜鹊（十更）云郎很爱他，陆明煜

&esp;&esp;张院判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五月里第几次去福宁殿了。

&esp;&esp;再把手从天子手腕上放下来时，他喉咙发干，脑袋里空茫茫一片。

&esp;&esp;皇帝问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esp;&esp;张院判咽了口唾沫。他不敢说，其实这段时间，自己遮遮掩掩地与其他太医商议天子脉案，所有人都提到一句：假若是个女郎

&esp;&esp;是啊，假若这不是天子的脉象，而是任何一个女子，他这会儿都该高高兴兴领赏！可同样的事，落在当下，就只能让他满心苦涩，再说一句：陛下恕罪。

&esp;&esp;皇帝还是没有为难他，听了这句，只淡淡道：那就还是按前面的方子熬药吧。朕喝着，的确能舒服些。

&esp;&esp;张院判含混地应了。他心知肚明，天子这会儿喝的药，最大的作用就是没用。无论皇帝怎么样，都不会让情况更糟。

&esp;&esp;但也没法变好。

&esp;&esp;李总管要引他下去。这时候，床榻上又传来一声痛吟。

&esp;&esp;天子还是腹痛。

&esp;&esp;张院判大着胆子，往皇帝面上看了一眼。

&esp;&esp;那是握有天下最高权柄的人，但同时也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郎君。他额上满是冷汗，嘴边伤痕仍在，满面痛苦。

&esp;&esp;张院判心中一颤。他不欲多生事端，毕竟谁都知道，当太医的，最重要的不是治好病，而是不出错。可既是医者，总有几分仁心。此刻眼看有人在自己面前病苦，皇帝也从未因太医院无用而苛待张院判倏忽开口：那山楂汤，陛下喝着如何？

&esp;&esp;陆明煜一怔，没想到张院判会忽而提起此事。

&esp;&esp;他没有疑心，回答：朕如今还是胃口不好。那山楂汤着实开胃，每日餐前都要饮上一碗。

&esp;&esp;张院判暗暗咬牙，心道：假若陛下真是个女郎不不不，这种想法太过大逆不道总之，假若是一个有陛下如今脉象的女子喝了整整一个月山楂汤，恐怕早就支撑不下！

&esp;&esp;从前是无法往这方面想。可一旦开始想了，张院判就克制不住心中恐慌。

&esp;&esp;他尽量用平稳语气，答：此汤虽开胃，但喝得多了，还是于肠胃有碍。

&esp;&esp;皇帝听着，叹道：朕又何尝不知？只是若不用那汤，朕真是半口都吃不下去。

&esp;&esp;张院判抿了抿唇，说：不如微臣替陛下写一个新方子。

&esp;&esp;皇帝答应了：也好。

&esp;&esp;从福宁殿走出来的时候，张院判慢慢吐出一口气。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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