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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谁知正在此时,范循忽然道:“世子,我答应。我把辎重给你,你放我们走。”
&esp;&esp;裴玑眉尖微挑:“当真?”
&esp;&esp;范循神色认真道:“当真。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和表妹说几句话,我有些事想问她。”
&esp;&esp;裴玑冷笑道:“这个就不必了吧。”
&esp;&esp;范循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世子恼我一再罗唣,但事情总该有个了结,不是么?”
&esp;&esp;裴玑沉容不语。范循好像的确与楚明昭有些误会,但这误会似乎也不需要解开,真的解开了,范循未必就能接受。裴玑忖量一回,正要开言,却听楚明昭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夫君。”
&esp;&esp;裴玑策马折返,询问楚明昭何事。
&esp;&esp;楚明昭低声道:“我也有问题想问他,不过我想问问……这样耽不耽误你的事儿?”
&esp;&esp;裴玑摇头:“没事,反正我眼下也在等——你想问他当年杀你那件事?”
&esp;&esp;楚明昭颔首:“我想求个明白。”
&esp;&esp;裴玑略一思量,道:“行吧,我在身旁护着你。”裴玑说话间将人扶下马车,拉着她往前走了一段,等确定相去的距离足够两人互相听到喊话,便停了下来,继而从背后牢牢抱住楚明昭,又命兵士在前头围列妥当,严阵以待,这才低头对楚明昭道:“你跟他说吧。”
&esp;&esp;楚明昭微微点头,转向范循:“上回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但你没回答我,现在我再问一次,你当年到底为何杀我?”
&esp;&esp;范循身子微微一震。他十分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故而强自镇定道:“咱们先不说这个,我先来问你一件事,你当年为什么疏远我?”
&esp;&esp;楚明昭冷声道:“你先回答我。”
&esp;&esp;“你答了我我便回答你。”
&esp;&esp;楚明昭面色一寒,旋即笑道:“好,你可不要言而无信让我看不起你。我疏远你的缘由不是很简单么?我当年对你不过些许的兄妹情分,后来你开始讨好楚明玥,你俩的亲事两家也已经默许,我当你是我姐夫,当然要离你远远的。”
&esp;&esp;当年的小明昭确实是有些喜欢范循的,但这一点楚明昭不能说出来。实质上,当年小明昭疏远范循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遇见了裴玑。裴玑让小明昭惊艳不已,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小女孩儿的心思原本便多变,小明昭回去之后便即刻移情别恋,镇日里想的都是那小哥哥是哪家公子,哪还有工夫去围着范循转。不过楚明昭觉得或许小明昭对范循的感情大约也称不上喜欢,她兴许只是觉得他是个好看又优秀的兄长,等到见到更好看的人,便马上调转了视线。
&esp;&esp;只是,这一点她也不能说出来,因为裴玑当年来京的事是个秘密,她讲出来就暴露了。
&esp;&esp;范循深吸一口气:“真的只是因为这个么?”
&esp;&esp;“不然呢?”楚明昭目光倏而一锐,“姐夫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
&esp;&esp;范循缄默少顷,缓缓慢慢地开口:“你还记得你当年窥见的那个秘密么?”
&esp;&esp;楚明昭攒眉道:“你为什么总说我知道你的秘密,我对你可没那么了解。要真说我知道你什么秘密,我想除了那件事,也没别的了。”
&esp;&esp;范循脑中灵光一闪,察觉出不对,眉头拢起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esp;&esp;楚明昭冷笑一声,道:“你真的要我当众说出来么?你不怕装你的幌子?你要实在想不起来,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国公府,后花园。”
&esp;&esp;范循听她说的越发奇怪,意识到不对劲,一颗心陡然一沉:“原来我们说的一直都不是同一件事。”
&esp;&esp;“我只知道那件事,姐夫说的是哪件事呢?”楚明昭说话间忽然想起,那回在南苑,范循私底下问她有没有把他那个秘密告诉裴玑,她当时没多想,只觉得范循脑子生得不同寻常,她怎么可能把那种长针眼的事告诉她夫君。但眼下看来,原来根本就是双方都会错意了。那范循说的又是什么?
&esp;&esp;裴玑见楚明昭方才说话有些尴尬,伏在她耳畔低声问:“是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我看你耳根子都红了。”
&esp;&esp;楚明昭低应了一声,又见裴玑阴着脸让她回去后跟他讲清楚,握了握他的手,让他不要多想。她转头见范循只是坐在马上发怔,蹙眉道:“姐夫话还没说完。姐夫说的秘密是什么?”
&esp;&esp;范循如今只觉得头脑发懵,浑身冰冷。按说楚明昭当年已经九岁,不该不记事儿,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再三打量她的神色,然而并未看出什么刻意隐瞒的端倪。
&esp;&esp;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搞错了?
&esp;&esp;范循脑中嗡鸣作响,面色逐渐发白。他一想到自己当年可能杀错了人,心头就止不住地战栗。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这比知道自己将五年时间耽搁在楚明玥身上还要令他不可承受。
&esp;&esp;范循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往无底深渊坠落。
&esp;&esp;就在楚明昭再一次开口催问他的时候,他忽然一扯缰绳,深深看了楚明昭一眼,发了疯似地往战阵外冲,声嘶力竭地命手下兵士速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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