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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琰瞧着父亲那奇怪的反应,迷惑地往殿门口望了一眼,又转头看看身边坐着喝茶的弟弟,心道他弟弟不会又干了什么事吧?那些待选淑女呢?
&esp;&esp;郭氏跟林氏瞧着皇帝的脸色也有点懵,对望一眼,都是摸不着头脑。
&esp;&esp;姚氏瞥了儿子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esp;&esp;裴弈面色变了几变,半晌方道:“那等她们那头停当了再来。”
&esp;&esp;许敬鞠腰应是,下去传命。
&esp;&esp;许敬前头刚走,裴弈就冷冷睨了次子一眼:“又是你干的?”
&esp;&esp;裴玑抬起眼看向父亲,起身行礼道:“儿子不知父皇此话何解。儿子倒想问问父亲究竟是出了何事,那些淑女呢?儿子还想见识见识费尽周折一层层选上来的淑女们都长什么样子。”
&esp;&esp;“你倒是会装!”
&esp;&esp;“父皇,为何每回出了事情您都要认为是儿子干的呢,”裴玑容色沉凝,“您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诘问,儿子深觉心寒。照着您这想法就是,祸都是儿子闯的,是么?儿子确实不想让您选妃,但您难道仅凭着这一点就认为这事是儿子所为?您从前就是这样,如今竟是一点没变。”
&esp;&esp;裴弈张了张嘴,竟被他说得语塞。他这话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陈年往事,一时心境翻覆几回,怒气也平息下来,示意他坐下:“我也不过问一问,阿玑先坐。”
&esp;&esp;众人又等了约莫两刻钟,许敬过来小心翼翼地回话说,今日可能没法进行御前亲选了。他说着话见裴弈面若重枣,赶紧上前附耳小声解释。
&esp;&esp;裴弈眉心一跳,怒而起身:“去查!看究竟是谁捣的鬼!”
&esp;&esp;“父亲,”裴玑开言道,“到底出了何事?有人阻止御前亲选么?若真是如此,那查出来可要严惩不贷,还儿子一个清白。”
&esp;&esp;裴弈看了裴玑一眼:“这是自然。”言罢,也不理会众人,阴沉着脸大步离去。
&esp;&esp;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esp;&esp;裴弈心里憋着一股气,憋得他咽不下又发作不了,因为他不能确定这事是谁干的。等他查出来,定要重重治罪!
&esp;&esp;等裴弈一走,裴琰就憋不住好奇,将许敬叫到跟前,张口就问:“究竟出了何事?父皇怎也不肯说呢。”
&esp;&esp;许敬踟蹰一下,低声道:“原本在贵人们来之前,十二位淑女已经准备停当了,只等着御前亲选。但不知为何,忽然纷纷开始泄泻……老奴
&esp;&esp;清宁宫内已经乱作了一团,楚明昭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esp;&esp;晨起裴玑走后,她吃饱喝足了便打算睡个回笼觉,然而躺到床上后小腹就开始一阵阵的疼。那疼痛并不十分剧烈,但间隔时间相近、持续时间也趋同,极有规律。她意识到这大约是分娩前宫缩的开始,便命人叫来了裴玑早就给她备下的几个稳婆。稳婆们询问了状况后,让她先躺着歇一歇,养养精神。
&esp;&esp;等到临近晌午时,宫缩加剧,疼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痛感越来越强。稳婆看了看,说已经见红了,但宫口还未开。半个时辰后,楚明昭疼得满头冒汗,但稳婆说宫口才开了两指,还是要再等。楚明昭简直两眼一黑,这样才开了两指,那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生?
&esp;&esp;又半个时辰后,也才只开了三指,但楚明昭已经被宫缩带来的疼痛折腾得几乎要哭出来。稳婆们忙说不要哭也不要用力,存着力气等生的时候再使,现在使劲不仅白费力气,而且孩子还容易夹在产道里。
&esp;&esp;楚明昭知道自己如今其实离生还远,但实在是疼得厉害,便命人去通知裴玑。她忍不住想,阵痛就这样难受,生产的时候还不晓得是怎样的鏖战,一时心内涌起一阵难言的无助与惶遽,越发想让裴玑陪在她身边。
&esp;&esp;裴玑一路狂奔入内,一冲进来就喊了声“昭昭”,几步跑至楚明昭跟前。待到瞧见她额头上冷汗涔涔、闭着眼喃喃呐呐着喊疼,一时揪心不已,拿起一旁的汗巾给她擦汗。
&esp;&esp;楚明昭如今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原本一直咬牙强忍着没落泪,但一瞧见裴玑出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止都止不住。
&esp;&esp;裴玑见她泣如雨下,忙不迭问她是不是疼得厉害。楚明昭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的确疼得厉害,但与此同时心中也升腾起对未知的恐惧。生产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状况太多了,她心头的惊恐焦灼实在难以抑制。
&esp;&esp;裴玑怔了一下,旋即懂了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有我在,没事的。”
&esp;&esp;裴玑一面安抚楚明昭,一面向稳婆询问她目下的状况。听说可能要到晚上才开始生时,裴玑倒抽一口凉气:“不能催产么?”
&esp;&esp;稳婆小心答道:“回殿下的话,妾等已尽力为娘娘推拿腹部助产,然而娘娘这是头胎,生得不易也是常事,请殿下莫要担忧。”
&esp;&esp;说不担忧,哪能真的不担忧。裴玑瞧见楚明昭被折磨得脸色煞白,一颗心就跟放在火上炙烤一样。他低头柔声安抚她几句,又命人将太医院院使、两个院判并所有当值的御医都传来。
&esp;&esp;等众位医官陆续赶来时,裴玑急命他们去诊脉,商议着开些催产的药剂。众医官面面相觑,他们听闻太子催得甚急,慌里慌张赶来一看,原来竟是这等差事。然而医官们也不敢迟疑,慌忙躬身应声,上前诊查。
&esp;&esp;裴玑转头又命人去御药房将他一早备下的一株千年山参取来,略一思量,又着膳房那头去做些奶-子糖鸡蛋羹端来。回身坐到楚明昭身边时,他抚了抚她脸颊,柔声道:“过会儿好歹稍吃些东西,否则怕没力气。”
&esp;&esp;他知道她如今什么都吃不下,但到时候光用山参吊着可不成,胃里空着太难受,所以命人做了易食易喂的羹汤,并且有牛乳有糖又有鸡蛋,能很好地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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